耳聞。
坐在熏籠上,身下是厚厚的棉被,隻穿著小襖,外邊的衣裳淩亂地扔在一旁。
時近二更天,宮女太監們都守候在外邊,靜候著裏間的主子安歇。
冬天的夜,冷得徹骨,再暖的爐火也驅不散縈身的寒意,冷不丁地打了個冷戰。
活做得久了,脖子也低得有點兒酸,眼睛也澀澀地,剛想抬起頭,伸個腰,眼前的燭光晃了一下,有人走過來,腳步聲很輕,閑話落地般,是烏喇那拉氏。
羽緞鬥篷披到我身上,烏喇那拉氏柔聲道:“大哥,做了兩三夜了,也不急在這一半天兒,今兒早些睡吧。”
放下手裏的東西,站起來活動下`身子,麵前的烏喇那拉氏也卸了旗頭,烏真真的頭發,黑緞子一樣泛著光,越發襯著她粉白水嫩的臉蛋兒,亮晶晶的眼眸,還有玫瑰花一樣嬌豔的唇。
這個女人,今年不過十九歲。
看著她如花似玉的一張臉,我不禁浮想聯翩,不知道現實中的lilian究竟長得什麼樣子,有沒有這個女人漂亮,雖然最後穿錯了人讓lilian無比鬱悶,她到不是真的在乎能否變成弘曆,她想要的是可以掌握命運的權利。
也許出於私心,我倒是很樂意見到她現在這副樣子,起碼她現在溫柔一笑,然後招呼我做大哥時,我心裏很是坦然,不像原來她附身在弘曆身上,一個眼神,一聲大哥,都叫得我有些毛骨悚然,腐女們對耽 美作品中女穿男的痛恨,我也終於了解了一二。
被弘曆安排到烏喇那拉氏身邊,但是依然是沒有差事,一切循例仍然按照貴人的標準,每天都陪著烏喇那拉氏去慈寧宮晨昏定省,皇太後對烏喇那拉氏很是喜歡,對我也沒有太過刁難。
拿起我做得差不多的東西,烏喇那拉氏低眉一笑:“大哥,你也太寵著永璉了,他想什麼你就做什麼,難道他要天上的星星你也給他去摘?大冬天地做風箏,難為他想得出來。”
風箏的龍骨早已經綁好,是隻蝴蝶的形狀,素綾子也剛剛糊好了,風箏下邊的穗子還是烏喇那拉氏親手剪出來,眼下的工序,就差在素綾子上畫出蝴蝶的樣子。
感覺緩過些勞乏,開始選撿顏色,又將筆洗裏邊注滿了水,一邊輕聲道:“你吃醋啦?”
呸。
烏喇那拉氏啐了一口,臉上一紅:“你又胡扯,我又不是蕾絲,就是我肯吃醋,永璉也排不上,也不會為了你,別自作多情了。”
看著她略帶慍怒又特別尷尬的樣子,不勝嬌羞,我反是一呆,心裏可恨弘曆有眼無珠,寧可去偏疼著烏雅格格那麼個人兒,心裏眼裏就沒有烏喇那拉氏。這個也是先帝雍正親自賜婚給他的側福晉,也是對他一往情深。
雖然到後來迫於皇太後施壓,終在皇後富察氏薨後,冊封她為皇後,可惜到了最後,兩個人還是發生了決裂,烏喇那拉氏被廢,連幾次冊封的玉冊都被收回,她病死的時候,弘曆還在打獵,聞訊後一點兒傷心也沒有,看不出半點夫妻情分。
就是現在,過了正月,已經改元為乾隆,現在是乾隆元年,弘曆的妻妾們雖然還沒有正式冊封,已經分居在東西六宮。
喪禮沒滿不能合房,這個規矩自然不能壞,可是乾隆皇帝弘曆也沒過來幾趟,反叫總管太監傳我過去問過幾次話,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好在沒有得暇,隻是說話。
Lilian終也脫不開悲摧的命運,想想自己又禍害了一個,滿心悵然。
走到我身邊,推了我一下,烏喇那拉氏道:“想什麼出了神?可是因為我現在沒法子撲倒你,心有戚戚然?”她說著,眉梢挑起,帶著幾分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