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添葉,再弄出一樁文字案來,豈不自找麻煩?還是過一陣兒再說吧。”
這個忽然說到的借口,倒是一個好借口。
文字獄的酷烈,如果讓她躊躇起來:“說得也是,我又不是得寵的人,萬一你出了事兒,連個情都說不上。”
看她認真的樣子,我有些自責自己不夠厚道,連忙順水推舟:“不得寵不會爭啊,你可是二十一世紀新時代的知性女子,還爭不過三百年前的老古董?”
爭寵?
烏喇那拉氏眼光一亮:“大哥,你一語提醒了夢中人,永璉是快死了,我們還得長長久久地活著,要是不去改變既定的命運,那豈不真像《還珠格格》裏邊演得那樣,我這個被廢的皇後在冷宮裏邊病逝,你這個容嬤嬤自殺殉主?我好不容易過來一次,可不能活得如此窩囊。”
看她躍躍欲試的樣子,我心裏又有幾分好笑:“你說得輕巧,他已經不待見你了,你怎麼爭?”
哼了一聲,烏喇那拉氏不以為然地:“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小小一個弘曆,我還沒放在眼裏,讓他愛上我,又有何難?”
好大的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想起來的確是另一個笑話:師太,你竟敢跟貧僧搶老道!
紙鳶落處遇鴛鴦
天還未亮的時候,永璉就帶著宮女太監,引領嬤嬤們跑了過來,他穿著雪褂子,上邊都是雪珠兒,連眉毛上邊都凝著淺淺的白霜,踩了一地的雪印,先穩穩當當地給烏喇那拉氏問安,很有大家風範。
看著他粉妝玉砌的小模樣,真的很討人喜歡,不免有些失神。
等到烏喇那拉氏把下人們都打發出去了,永璉就露出本相來,把雪褂子也甩了,腳上的雪屐子也扔了,比猴子還敏捷,鑽到烏喇那拉氏的懷裏亂滾,一邊在她狐裘披肩裏邊蹭著,一邊搓著兩隻小手嗬氣:“神仙菩薩,早知道北京的冬天冷,也沒有這樣的冷法,早晚要把我凍成猴子。”
烏喇那拉氏抱緊了永璉,雙手把永璉的小手焐在手心裏邊,早有宮女拿過來手爐遞了過來,永璉賴在烏喇那拉氏的懷裏不肯起來,小臉兒也凍得通紅。
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烏喇那拉氏隻好騰出手來替他拿著手爐:“凍掉了手指頭才好,怎麼懶成這樣?誰又欠了你,隻管欺負我,難道你要賴我一輩子?”
她口中帶著笑吟吟的抱怨,自從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永璉時不時地就欺負她一下,烏喇那拉氏說這是上行下效,跟我學的,什麼人養什麼鳥,什麼師父交什麼徒弟。
噗嗤一笑,永璉依舊是懶洋洋地蜷著身子:“反正有你們在,我且受用著。”他說著話,忽然提起頭,笑眯眯地看著烏喇那拉氏“好姨娘,因為著急往這邊趕,連口熱茶都沒有吃呢,姨娘這邊不會早早開過飯了吧?”
狠狠地擰了永璉一把,永璉誇張地呀了一聲,依舊嗤嗤地笑,烏喇那拉氏恨恨地,卻又無可奈何:“死小熊,不許再叫我姨娘,不然我跟你沒完。”
永璉哪裏會怕,反而笑得更厲害:“怎麼沒完,可憐的lilian姐姐,為了我師父,穿了也就穿了,居然連到手的江山和美人都眼睜睜地丟了,白歡喜了一場,哈哈,以前我總覺得我師父特杯具,現在看來,你比她杯具多了。”
滾!
烏喇那拉氏忍不住啐了永璉一口:“少跟我提這個,死小熊,你再敢笑話我,小心我在你阿瑪麵前吹吹枕頭風,到時候別被揍得趴在床上哎呦。”
暖和得差不多了,從烏喇那拉氏的懷中滑下來,永璉衝著她吐吐舌頭:“姐姐,你想在我阿瑪耳邊吹風,也得先能爬上他的床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