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都是在特別詭異的情況下,但是對這個人,依舊不感興趣,隻是不再嫌惡他而已。
難道男女之間,融會貫通之後,連心思都能發生微妙的變化?
如果真的被他冊封為妃,我是不是也能心平氣和地接受?
忽然想到這個問題,我的心開始糾結起來,滿心悵然地回到屋子,烏喇那拉氏等著一起喝茶,她知道我喜歡普洱,已經吩咐宮女沏好了。
伸手摸了我的胳膊一下,烏喇那拉氏歎口氣:“你怎麼早晨還是不吃東西,如今不同往日,這個習慣也該改改了。”
笑而不答,拿起那個風箏來,在眼前比劃著,忽然感覺永璉方才提到的那個主意,興許還真算個主意,lilian因我而來,我應該盡力讓她過得更好。
過來拉著我,烏喇那拉氏有些微惱,低聲道:“大哥,你曾經對自己那麼殘酷,好像自虐一樣地刻薄,到底為什麼?每次說起,你都說是為了讓自己健康,可是你一日三餐都不能保證,還能健康嗎?世半空餘病,囊中無個錢,我記得你寫的這句詩,就不能告訴我,你究竟得了什麼病,需要忍饑挨餓?”
詩,病,酒,兄弟……那是來世的事情,和今生無關。
我忽然笑起來,拉著她:“和小熊做了幾個月的父子,連著咋呼婆媽的毛病都傳染了?我現在不是挺好嗎?我們去放風箏好不好?”
烏喇那拉氏又是氣惱又是好笑:“你還沒瘋夠啊?冰天雪地去放風箏?”
一手拿著風箏,一手拉著她:“還記得《紅樓夢》裏邊說過的嗎,把風箏放高了,剪斷了線兒,把病根也能帶走,你陪著我把這個放了好不好?”
挨不過我的懇求,烏喇那拉氏隻好笑道:“小熊說得也對,你這個口氣,還真的挺像個受。”
她一邊說著,一邊披了鬥篷,隻帶了三四個宮女,我們兩個人直奔綺夢園,這裏一帶假山之間,有片開闊的地方,如今滿地銀白,還沒有一個腳印,讓人不忍踏足。
沒有叫宮女跟來,烏喇那拉氏穿著花盆底兒的鞋,隻能拉著線,我舉著風箏在雪地上飛跑。雪後的風,並不凜冽,風箏還真的飛了起來,隻是在半空中搖搖晃晃,好像喝醉了一般。
烏喇那拉氏終於也笑逐顏開,雀躍起來:“快點,要掉下來了,你做風箏的手藝真的不敢恭維,我們還沒有剪線呢,它就要掉頭了。”
掉頭?
這個詞不知不覺就刺激了我下,天上那隻風箏忽然大頭衝下栽了下去,落到東北角上的假山後邊,我招呼她等著我,快步跑過去撿風箏。
快到假山的時候,忽然眼前的雪地上有了腳印,我的步子就驟然停下來,那腳印從對麵的回廊上下來,徑直通向假山的山腹裏邊,那裏是個山洞。
這種情形似曾相識,在很多小說裏邊看過,連我自己都曾經寫過,裏邊會有什麼人,會發生什麼事兒,不想都能猜得出來。
臉,無端一紅,就在我要轉身離開時,山洞裏邊傳來一聲很低很哀痛的呻[yín]:“弘晝,你殺了我吧。”
這個女子的聲音,讓我心頭一顫,是那個小尼姑宛妙,他們兩個不會偷情偷到山洞裏邊去吧?
榴花開處籽成空
穿到耳中的低笑聲愈發靡軟,聽得我麵紅耳燙,心中隻是奇怪他們兩個,冰天雪地裏邊也不怕冷,萬一風邪入侵,再得了風濕,可不是鬧著玩的事兒。
眼前,就不自覺地出現了五彩斑斕的場麵,我也顧不得那隻風箏,轉身便想走,因為腳下是凝凍著冰雪的石階,力道用得錯了點兒,身子一晃,腳下一滑,毫無懸念地來了個老太太鑽被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