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段(1 / 3)

時沂輕輕踢了他一腳,沒什麼力道,還是蔫兒蔫兒地說:“你下次戴套就是幫我。俊同,你不能老是這樣。”

鍾俊同把他抱進浴缸,嘴裏認錯:“嗯,都聽你的。”

但是時沂知道,鍾俊同什麼都可能聽他的,床上的事情,就是鍾俊同的一言堂,就是他專斷獨裁的地方。

等兩人幹幹爽爽上床睡覺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一點。

鍾俊同好似精力無限,還抱著時沂黏糊糊地親,被有了睡意的時沂拿手隔開,“別鬧了。睡覺吧。”

鍾俊同握住他的手,攏在胸口,又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早知道,我早一些告白了。”

時沂笑笑。

如果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十九歲的鍾俊同不會告白,二十七的鍾俊同照樣會和時沂結婚。

人的選擇都是重複的,一而再,再而三的。

他已經算很幸運,雖然等得稍微久了一點,但是終究讓他等到了。

他心裏想,他自己不是主動的人,鍾俊同肯為他走一步,他已經很感激了。

“俊同,”時沂突然發問,“是我爸爸讓你娶我的嗎?這個諾言是真實的嗎?”

鍾俊同沉默了。

他抱著時沂,眷戀地撫摸,隻是說:“你希望它是真實的嗎?”

鍾俊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如果說有,他是對時沂又一次撒謊,如果說沒有,時沂是不是會再次被殘缺的父愛傷害呢?

“我知道了。”時沂很淡地笑了一下,“我清楚的。他不會為我想那麼多。我當時想不通,隻不過因為不敢想象你是喜歡我的。”

鍾俊同把他抱得更緊,黑暗的房間裏,一絲光線也無,可是他們可以憑借呼吸確認對方的存在。鍾俊同不知道怎麼補償時沂,隻能說:“我愛你,時沂,我愛你。”

好像他的愛可以補償時沂未能擁有的父愛似的。

“你缺什麼,想要什麼,都開口向我要,行嗎?”

鍾俊同有了除事業之外的雄心壯誌,他願意把時沂圈在他的花園裏,時沂需要書,橙汁和電影,他可以提供,時沂需要空氣,陽光和雨露,他可以施與。時沂想要摯友,父親和愛人,他可以充當。

時沂的世界東缺一角,西漏一塊,他都願意變成石頭,熔化自己去填補和圓滿。

時沂鼻子酸酸的,輕輕地應下自己年輕丈夫的輕狂承諾。

鍾俊同的手指在黑暗中摸索時沂的臉,確定他沒哭,又逗他:“我撒謊,才能把你騙回家。不然你......你是不是要去北都?”

父親去世後,時沂實在無所留戀,已經買定機票收拾好行李準備去北都找顧勉。繼母找人些不三不四的親戚堵在家門口,破口大罵,說時沂要拋棄寡母,難聽的話他至今想起都覺得膽寒。

“是。”時沂輕聲說,“要是你不和我結婚,我就逃去北都,和顧勉一起做童書。”

鍾俊同一聽到顧勉的名字還有點不忿,咬牙切齒地說:“那你現在不能想了。時沂,我要你知道,你選擇和我結婚是最佳選擇。你為我舍棄的,我一一償還給你。”

時沂笑笑。

提起顧勉,時沂就不得不想起很久遠的事情。他問:“你、你這七年怎麼過的?你甚至都沒有主動來找過我。”

“還能怎麼過?學習,拚命學習,把所有零碎的時間都用來學習和工作。這樣,我就會隻是偶爾想起你。”

“這樣啊?”時沂輕輕問。

鍾俊同頓了一下,悶悶地說:“騙你的。我快瘋了。我隻有逢年過節才能見到你,打一聲招呼,說兩句話。你就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