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沂看臉色酡紅的鍾俊同,也隻能點點頭。
他在幾個朋友的幫助下把鍾俊同半攙半背到了二樓,進了房間後,朋友離開了,時沂也長舒一口氣。正要轉身去借廚房做醒酒湯,又被一記大力拽住手腕粗暴地拖了回去。
時沂背上寒毛倒豎。他不是不知道醉酒的鍾俊同有多瘋。
他半憂半懼,抬眼正對著鍾俊同睜開的眼睛,枝形燈下眼睛的情緒冷淡到近乎虛無,像是冬日深夜無人涉足的湖。他的瞳孔緩慢轉動,定格到自己抓住的時沂後,眼睛裏卻突然有了笑意,浮光躍金地熱烈著。
時沂看到鍾俊同慢慢把自己的手牽到唇邊,很輕很快地親了一下,一邊看著他,一邊又用自己的臉頰溫柔地磨蹭著時沂還有點涼意的手背和虎口,纏綿又迷戀。
時沂的心髒跳得太快了。他對酒後鍾俊同少年一般赤誠的愛意感到手足無措,貿然接下,隻覺得太輕浮,可是不接,又違背本心。他現在的胃微微抽搐著,好像藏了一隻蝴蝶。
“時沂,”鍾俊同輕輕喊他,聲音還有點啞,“我好愛你。”
他這段時間已經把愛字翻來覆去說了不知道幾千幾萬遍。時沂有沒有聽膩呢?
時沂湊過去,吻了一下鍾俊同還帶著酒氣的唇,“我也愛你。俊同。太奇怪了,總是會有一刻讓我比上一刻更愛你一些。”
27 第二十七章
時沂借用廚房做了一鍋醒酒湯,分給鍾俊同的幾個朋友之後,又端一碗上樓,喂給鍾俊同。
鍾俊同就著時沂的手喝完,閉著眼睛仰靠在床頭,身上的熱力被酒精蒸騰,燥得坐不住,又直起腰想把襯衫外罩的毛衣脫掉。
時沂按住他的手:“不能脫,要著涼。”
鍾俊同低聲說:“熱死了。”
時沂拿自己涼潤的指尖摸索鍾俊同燙紅的臉,輕聲問:“有沒有涼快一點?我給你擰把毛巾好嗎?”
鍾俊同愣了一下,隨即把時沂一把抱坐在腿上,兩隻在他的腰上,揉了一下,又撩起時沂的毛衣下擺把手伸了進去。
時沂的體溫沒有鍾俊同高,尤其是臉頰和手腕,溫溫的如同玉石,摸起來有種涼意。
時沂瞪圓了眼睛,轉頭看了一眼關緊的房門,又轉過頭來低聲斥責鍾俊同:“不能亂來,這是別人家裏。”
鍾俊同充耳不聞似的,笑眼明亮,低頭在他的臉上咬了一口,遲疑了一下,在另半張臉上又咬了一口。
時沂簡直不敢相信這麼孩子氣到甚至有點傻氣的家夥是鍾俊同。鍾俊同還頂著那張英俊而不近人情的臉,露出孩子氣的笑,濃眉下烏濃的眼珠一錯不錯地盯著時沂。
時沂拿他沒辦法了,伸手去拉他的手,沒有威懾力地商量:“我們回家,嗯?”
鍾俊同牛頭不對馬嘴地說:“時沂,我還想咬你。”
“......”
時沂輕輕拍開他的手,又羞又氣地說:“現在回家,不然你......你明天沒有點心吃了。”
“哦。”
鍾俊同真的就搖搖晃晃站起來,自己扶著樓梯下樓了。樓下的朋友還未散,看到兩人下來,問道:“酒醒了?”
鍾俊同答:“我老婆接我回家了,酒不醒也得醒了。”
一眾人起哄笑鬧起來,弄得時沂挺不好意思,拉著鍾俊同的袖子扯一扯,示意醉酒的丈夫見好就收。
鍾俊同又說:“我老婆著急回家了,那再見吧。”
時沂的臉色漲紅,鬆開袖子不理睬他。
兩人打車回家,鍾俊同上了車,司機聞到酒氣,挺沒好氣地提醒:“喝了挺多啊,不會吐吧?”
時沂連忙說:“不會,他喝醉了就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