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主意:“給他點上罷。”
點完紅後,薑畫梅盯著虞笙良久,心中長歎:真是便宜晏未嵐那小子了。
薑畫梅把下人打發走,握住虞笙的手,道:“緊張嗎?”
虞笙點了點頭。
“想哭嗎?”
虞笙不解,“當然不想啊。”大好日子,為什麼會想哭?
薑畫梅指了指他的腦袋,道:“你果然是個小沒良心的。今日之後,你便是晏家的人,要日日住在晏府,一個月也不見得能回家裏一次。”薑畫梅說著說著,哽咽了起來,“你就……就不會想娘麼……”
“娘……娘你別哭啊,你一哭我心裏就難受。”虞笙手忙腳亂地找出帕子給薑畫梅擦眼淚,“晏府就在京城,我半月就回家一次,啊不,十天就回家一次!或者,我和未嵐說好,有事沒事就回家小住。”
薑畫梅嗔怒道:“瞧你說的,嫁出去的兒子帶著夫君住娘家,你也不怕別人笑話。”
“娘,您別總覺得我是嫁出去了啊。”虞笙苦口婆心地勸著,“未嵐不是說,他也可以來咱家給您當兒媳婦麼?您就當今日您是娶兒媳婦,這樣心裏就好受多了。”
薑畫梅破涕為笑,“行了行了,都要嫁人了還這麼喜歡貧嘴。時辰差不多了,娘讓她們進來給你更衣。”
虞笙終於穿上了他的嫁衣,那是一身金秀繁麗的大紅喜服,上頭繡著祥雲和鴛鴦,比女子的嫁衣要更修身些。虞笙很少穿這麼鮮豔的顏色,直直的大紅色和他眉間的相思紅交相輝映,襯得他顏如渥丹,楚楚動人。
薑畫梅從婢女那接過鳳冠,親手替虞笙戴上。鳳冠比女子出嫁時戴的要簡單不少,更像是男子的束冠。一番折騰下來,虞笙雖是鳳冠霞帔,倒也不顯得娘娘腔,這讓他暗暗舒了口氣——他隻是喜歡上了一個男子而已,不代表他就成了女裝大佬了。
薑畫梅目光瀲瀲地看著他,“我兒子真好看。”
虞笙本來沒什麼,可聽到這句話卻莫名地鼻子發酸,“還不是娘把我生的好。”
薑畫梅強忍著淚光,道:“笙兒,你的餘生……要是別人的了。”
虞笙如鯁在喉,“娘……”
薑畫梅抹了抹淚,接過喜帕,蓋在虞笙頭上。虞笙除了一片紅色什麼都看不見,看不見他住了許多年的房間,也看不見,淚流滿麵的母親。
一切準備妥當後,虞笙在下人的攙扶下來到前堂向虞氏宗族長輩告別。虞孟青對他道:“你既已嫁為人夫,日後萬事應以夫君為重,相夫持家,不可再任性妄為。”
虞笙對虞孟青沒什麼好感度,他的話虞笙就隻是聽聽,隨口道:“兒子謹遵父親教誨。”
接著,虞笙又聽到虞歌的聲音:“二哥哥,如若晏府有人欺負你,你回來告訴我,我替你出氣!”
虞笙暗暗一笑。虞孟青嗬斥道:“瞎說什麼,還不帶小姐退下!”
此時,外頭隱隱有鞭炮聲響起,下人進來稟告:“老爺,夫人,晏府迎親的人來了。”
薑畫梅忙道:“快,快送二少爺出府!”
虞笙在喜娘的攙扶下走出大堂,由於蓋著喜帕,他除了地麵什麼都看不見。四麵八方均是人聲鼎沸,虞氏一族的宗親幾乎都來了。雖說尋常男子嫁給別人做男妻不是什麼光彩之事,可晏虞二人畢竟是由皇帝賜婚,晏未嵐又是天子寵臣,未來的一品國公,普通人得罪不起。無論虞氏宗親心裏頭如何看待這門親事,這表麵功夫他們還是做得非常到位,嘴上說著恭喜,一個個都喜笑顏開。不知情的旁人看來隻會以為這是一場再正常不過高門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