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禾公公拱手道:“那奴才就先帶國公夫人走了。”

李欒看著虞笙的背影,神色有幾分落寞。永王道:“皇後靜養中何人都不見,為何會見這位國公夫人?”

李欒低聲道:“大概是他真的討人喜歡吧。”

東來宮中,虞笙見到了許久未見的林後。林後腹中胎兒已有八月,看著卻不比虞笙的大多少。除了肚子,他身上其他的地方都瘦了,整個人憔悴不已,好像被吸幹了靈氣。

見到虞笙,他清淺一笑,“虞笙來了,坐。”

虞笙也衝他笑著,“皇後。”殿內炭火很足,虞笙也不必忌諱什麼,脫下狐裘坐到林後身邊。林後問他:“在潯陽數月,可受了委屈?”@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虞笙搖搖頭,“未嵐把我照顧得很好,我除了餓了三天,沒受什麼委屈。”

林後笑了笑,“餓了三天還不委屈?”

“委屈啊,但未嵐替我報仇了,我也就沒那麼委屈了。”

通常兩個孕婦或者孕夫湊在一起,話題都是圍繞著腹中的孩子。但虞笙了解林後,林後很排斥他哥兒的身份,對生子一事恐怕也不會很熱衷。林後不提身孕一事,虞笙也不提,而是說起自己在潯陽的所見所聞。林後靜靜地聽著,偶爾才說句話,兩人就像是許久未見朋友,談論著再尋常不過的事。

說到後麵,虞笙自然而然地提起了秦王,說他如何如何英勇無匹,神機妙算,拯救潯陽百姓於水火之中。

林後笑道:“湛兒也同我說過這些。他一句話就能說完的事,你說了不下百句。”

虞笙訕訕道:“皇後是不是嫌我囉嗦了?”

“不,”林後輕聲道,“你這樣很好。”他看了眼窗外,“又開始下雪了。”

禾公公上前道:“皇後可是乏了?”

“我想出去走走。”

禾公公一愣,“皇後,您月份大了,太醫囑咐過要多加靜養,外頭又在下雪,您還是留在宮中罷。”

虞笙忍不住插嘴:“我府上的大夫說多走動有助於生產,我每日用完晚膳都會走上小半時辰。”

“唉喲虞二公子,您和皇後可不一樣!”禾公公急道,“您懷相好當然可以走,可皇後他……”

“那還是別去了。”虞笙緊張道,“皇後,我陪您在宮中聊天吧。”

“無妨,”林後淡淡道,“難得有人陪我——虞笙,走罷。”

禾公公心中叫苦不迭,可又勸不過,隻能聽命。

虞笙和林後披上狐裘,帶著幾個宮女太監出了門。禾公公一手打傘,一手扶著林後,如履薄冰,生怕出什麼意外。好在林後精神不錯,步伐也穩,禾公公才稍稍鬆了口氣。

梅園中,梅花開得正歡,暗香襲襲,賞心悅目。林後伸出手,軟白的雪落在他掌心上,他說:“湛兒出生的時候,下了很大的雪。”

虞笙問:“痛嗎?”

林後收攏掌心,“我忘了。”

兩人一起沉默著,忽然聽見前方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禾公公臉色一變,“誰在哪裏?出來!”

話落,一位白衣少年從梅花林中鑽了出來。這少年長得極好,五官秀美,雙眸含情,眉間一點紅印,微卷的長發垂於胸`前,看得虞笙差點叫出聲——這、這也太像了吧!

白衣少年見到林後,乖巧地下跪行禮:“司空玉參見皇後。”

林後冷淡地點了點頭,“免禮。”

名叫司空玉的少年站起身,手中拿著幾簇梅花枝,怯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