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喬給覃玨宇打了一個眼神,覃玨宇隻得緊緊拉住簡寧,寸步不離,亦步亦趨。
“說吧。聽說被人刺了一刀,當時是個什麼情況?”
別然的好朋友,但好到哪兒份上,是否能讓他們知道這裏麵的細微末節,他吃不準。隻得簡明扼要地說了幾句,“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那人跟霍總有點恩怨,但沒想到他會狹私報複,因為他平時也會來咱們公司,前台和保安都沒怎麼注意,誰知道他一進霍總辦公室的門,關上門就給了霍總一刀,當時我就在門外,聽到聲響我就進去了,然後就看見霍總倒在地上了。”
“那個人是杜益民?”簡寧又問了句。
邱誌用一種你怎麼知道的表情看著簡寧,然後他一下就明白了,“你,你不是,你是簡寧?”
“杜益民呢?”
“當時我們就叫了警察,他被警察帶走了。”
簡寧問完這兩句之後就再也沒說話了,眼睛看著手術室的門一動不動像一座蠟像。
霍別然醒來已經是三天之後了。麻藥過後才覺得腹部傳來一陣陣尖銳的痛,他還來不及分辨這種痛感到底帶給他身體多大的傷害時,就看見簡寧趴在床邊睡著了。他沒動,即使現在的他渴得要命,他很想動一動四肢,因為已經睡麻了,但是他沒動。他隻是想確認這個人是否真的在他身邊,不是幻覺。
“霍總!你醒了!”邱誌一進門就看見霍別然睜開眼,這幾天公司裏都炸開鍋了,他每天都在醫院裏守著等著這位老總什麼時候醒了他這才算能鬆口氣。這紙包不住火那麼多雙眼睛看著他一身血地被抬上救護車,這事兒到底要怎麼善後都等著床上這位爺發話呢!
簡寧原本就沒睡著,聽見聲音就從床邊抬起頭來了,霍別然看見她的眼神有一瞬間的火熱,很快又熄滅了,他聽見她如釋重負地一笑,“我去給你倒點水,順便叫醫生過來。”
第十五章 誰的浮生亂了流年(4)
邱誌等著簡寧前腳剛走,就忙不迭嚷開了,“簡小姐真是太貼心了,這三天三夜都沒合過眼,鐵打的也受不住啊!哎呀,霍總,剛開始我都被她那樣子給嚇著了,幸虧醫生出來說你沒什麼事,要不還不知道怎麼收場呢。”邱誌再見過大世麵,也沒見過簡寧這樣的,真的一點不誇張,離她三米遠都能感覺到那股冰冷的死意,他以前覺得氣場這個詞太虛兒,這次他是真的見過了,那一刻他真的覺得這個叫簡寧的宛如修羅再世,被她看上一眼都要多穿一件衣服。
邱誌話音沒落,醫生就進來了,量了量體溫,翻查了一下傷口,又簡寧交代了幾句術後的注意事項,簡寧一一點著頭應著。
邱誌見著簡寧在場,不自覺地就退開了。簡寧等醫生走了,她看了眼霍別然幹裂的嘴唇,“渴嗎?”
霍別然點了點頭。
簡寧用棉簽沾著鹽水一點一點潤著他幹裂的唇,“醫生說現在還不能喝水,隻能這樣沾著點,再過二十四小時就好了。你先忍著點。”
霍別然從沒見過這樣溫柔的簡寧,以前的她也溫柔,但溫柔裏總是夾雜冰渣子,可是眼下的溫柔卻帶著暖意,像是要把他融化了。可是明明在此之前他們還冷戰著。
池喬一直在家等著消息,一聽霍別然醒了就往醫院趕了。
“你小子命可夠大的,醫生說那刀子隻要偏一點,你的腎就沒了。”池喬本來就沒照顧病人的經驗,也不管霍別然受不受得了,一進門就聽見她的大嗓門。
霍別然現在真是說話都有點困難,更何況跟池喬鬥嘴。他也隻是扯了扯嘴角,算是應了。要說霍別然真是夠背的。本來那封檢舉信自然能到他手裏這事兒就算給摁下了,而且這檢舉信寫得也是張冠李戴,一沒點名道姓受賄的官員是誰,二個又把行賄的事兒都往他身上推,其實這事兒沒辦法深究,一深究下去那幾個真正行賄的公司跟霍別然連八竿子都打不著。但是霍別然不爽,他正因為杜益民的事情跟簡寧冷戰著呢,他沒辦法回家找簡寧撒氣,他隻得把氣撒到杜益民身上,他又把檢舉信給遞了回去,還友情贈送了很多真材實料。上麵的人他也打過了招呼,既然上麵的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下麵的人也就該調查就調查了。杜益民聽到風聲的時候已經晚了,特意好心來通知他的人還說了句按說這個金額真不夠看的,但還真是可輕可重的事兒,要真的上綱上線那判個十幾年都是輕得,但要真的把人擱平了,還不是啥事都沒有了。那個好心的知情人原本是起著心讓杜益民走走關係點醒他省得自己怎麼栽得都不知道。可杜益民本來就在那單位裏待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你想想先是離婚,接著又傍上了鄧部長的女兒,然後說是馬上要調到新區規劃局當局長了,接著鄧嘉又把自己踹了,局長也打水漂了,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他這日子過得真可叫水深火熱,誰有事沒事不在他背後刺幾句啊?再說了,他年前提的競聘申請,你說你真的上麵有人被弄走了還真算你本事,別人還要讚你一句,可你眼下這局麵,這不活脫脫一個笑話麼?領導又不是傻子,誰還能重用他?杜益民正活得不耐煩,以為人生最糟也不過如此了,沒想到居然還被檢舉了,說不定還要坐牢,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讓他去求霍別然,還不如給他一刀一了百了來得痛快呢,反正這牢都坐定了,他捅他一刀根本就不算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