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纏著厚厚的紗布,一圈圈地纏著,仿若糾纏人心的蠶絲。

“錦瑟,這裏很痛……”他輕聲道,聲調軟軟的,像某種受傷了,亟欲得到溫暖的小動物,“你說,該怎麼辦?”

林錦瑟覺得手像被火燎了一下,燙極了,心緒慌成一團亂麻。她很清楚,這個城府極深的男人,又在裝可憐了,他在告訴她,都是因為她的原因,他才會變得如此。

可是——她重重的喘著氣,說不出話來。事實上,若不是她那一槍,也許他真的……也不會這樣對她——

這個念頭開始盤踞在她的腦海中不肯離開,心也隨之軟下來,心髒有些疼,又覺得酸酸的,似荒涼似絕望,又似空蕩漫無邊際,如空氣般無法掌握的不知所措。

過了好一會兒,她茫茫然道,“我不知道……”

她的話音一落,身下一陣裂痛——

她猝不及防,疼得眼淚一下子落下來,她一口咬上了他的肩膀。

嗚咽出聲,她的聲音破碎,“唐流顏,你騙我!”

唐流顏慢慢進入,明顯感到緊繃與幹澀,他壓抑著欲望的嗓音沙啞極了,“沒騙你……”他低低笑著,可那笑裏卻透著淡淡的悲涼,“可是單單就我痛,太不公平。”

執而為魔,卻之成佛。

可唐流顏分明是那魔鬼。

身體沒有準備好,林錦瑟覺得全身都快要被撕裂開,他的力道很重,很大,她除了死死咬著唇,忍耐這種比墮入地獄接受灼煉還要可怕的火辣辣的疼痛消退,什麼都不能做。

透過模糊的視野,她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覺得淒惶。

許久,她的喉嚨裏逸出細碎模糊的聲音,似低泣似呻`吟,眼前晃蕩不停,有熱流從眼眶滑出。

巴勒莫大學。

校園的街道已經被紛紛揚揚的雪花覆上一層白色,不厚,但在位於意大利南部,又是島嶼的西西裏島來說,大概也是很難見到的了。

林錦瑟坐在已走空的教室裏,望著窗外還在悉悉索索下著的雪花發呆。

室友Cindy是個狂熱的滑雪愛好者,這可不,西西裏島下了雪,她還嫌雪下得太小,便借口請了好幾天假,拖著Lisa乘飛機去了意大利北部的阿爾卑斯滑雪場滑雪。Cindy原也是想拉著她一起去的,死纏爛打的,最終還是沒能成功說服她。拖著滑雪裝備走的時候Cindy還一臉不滿地說,“Ann,你會後悔的!後悔了可別來找我——”

Cindy不知道,她有多討厭下雪。

這已經成為一種根深蒂固的習慣。討厭也是可以成為一種習慣的,雪天帶給她的,是曾經得到而後再永遠失去的回憶。

有些事情太過美好了,人們就會不由自主的以為自己在做夢,就這樣想著想著,最後發現,那擁有的一切,竟真的成為了那水中的影,恍然不知何處去。

……自那天後,林錦瑟的生活仿佛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她繼續留在巴勒莫大學上課,每天生活單調重複。唯一變的是身份,自《意大利金融報》最新一期出爐後,巴勒莫大學人人都知道,金融係的東方美人林錦瑟原來是近些年在意大利極具知名度和影響力的著名華商Mr.唐的女朋友,據說她自己也是出身中國傳統豪門,可謂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啊——

至於那兩個帥哥老師兄弟,咳,已經淪為各位八卦者眼中的路人甲乙。

而唐流顏也不過是在接受金融報采訪時,狀似無意的輕描淡寫的提了下她的名字和背景而已。可也正是由於這樣刻意而為的諱莫如深,更易令人產生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