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領著幾個人跟著我北上,路雪陽則是帶著一隊人馬匆匆趕往江南。
我心裏著急,卻不能表現出來,隻能不斷地告訴自己冷靜。可是,這個時候,誰還能冷靜下來?
離開之前路雪陽點了我的啞穴。他知道我不會武功,但是怕我“妖言惑眾”,所以領走的時候“溫柔”的點了我的啞穴,使我無論怎麼都發不出聲音。趙文之前吃了幾次虧,把我視作蛇蠍,一路上看到我渴望而祈求的眼神也漠視不見,不敢與我說話,仿佛就怕說錯了什麼中了我的詭計一般,甚至連我們要什麼時候到、經過哪些城鎮都不肯相告,隻是到了吃飯的時候就送飯到馬車上來,到了客棧就護送的去歇息,門口還放了兩個門神。
不知道蕭南圳到底是怎麼了,欽雪有沒有收到我的消息?而現在,我完全被監視著,口不能言,不能行走,也隻能被動地等著他們來接應了。
一直趕了兩天的路,依舊沒有任何動靜,我像是真的被人遺忘一般,從未有的恐懼襲上心頭。我都懷疑,若是一直這樣下去,我非自閉不可。
一直到第三天晚上,在洛亞的客棧落腳,半夜聽到窗外有些動靜。最近這段日子精神高度緊張沒有睡意,即使是到了半夜,睡眠依舊很淺,所以才能聽到這麼細微的聲音。
我躡手躡腳地爬起來,貓在窗下靜聽。
窗戶本人從外麵慢慢地撬開,一個黑影躍了進來。我躲在角落裏看著他,身影和氣息有些熟悉。
他走到我麵前,將蒙麵黑巾拉下。
“流風!”我幾乎叫了出來,才發現自己被點了啞穴發不出聲音,隻好望了望門口。
“姐姐。”流風麵上露出喜悅,“你還好嗎?”發現我麵上不對勁,我用手指了指喉嚨,他會意過來,給我解了穴。
“你怎麼會來?”穴道被解開,我有些著急地問。以流風的武功,應該沒有那麼高,怎麼這麼魯莽地闖來。
“姐姐,對不起。”他複又低下頭,露出愧疚自責的神情。
“怎麼回事?”我警覺地放低音量,“南圳真的出事了?”聲音有著不可抑製的顫抖。
流風歉疚地抬起頭,正想說什麼,門忽然間被打開,另一個黑影專了進來。
我警覺的拉住流風,渾身散發著緊張冰冷的氣勢。直到他走到我們近前,拉下臉上的蒙麵黑布,看清來人時,我才放鬆下來。
“追雲,你也來了?外麵怎樣?”我問。
“我暫時點了他們的穴道,用了一些迷魂散,不過我們要盡快離開。”追雲說。
“好。”我跑回床邊穿好衣服,來到他們身前。心裏有太多的疑問,但是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
他們帶著我從窗躍下,悄聲無息地消失在夜色裏。
追雲和流風帶著我,連夜出了洛亞,一直往西去。直到次日中午,距離洛亞已經很遠了,我們才放慢速度。
“追雲,告訴我現在的情況。”我說。
“瀅子,我和欽雪在鳳京聽說你出事,便立刻趕回來,結果還是晚了。”追雲懊惱地說。
“先不要說這些了,現在情況怎麼樣?”我著急地問。
“本來一切都在我們控製中的。前些日子路家生意大受打擊,蕭晉岩氣不過,便出動所有冥陽閣的殺手以及他這些年積攢的勢力,打算玉石俱焚。那時蕭莊主已經出了曲州,正準備北上。而此時收到你在連邑的消息,便想隻身前往,結果一路被追殺,於是他引開賊人,讓玄野去了連邑。蕭晉岩找不到蕭南圳的行蹤,生意也一落千丈,於是他便趁著蕭塵山莊防守薄弱,名人強攻,經過兩天終於如願。而且放出消息若蕭莊主五日內不現身,便要殺盡莊內所有人。蕭莊主聽說後自是著急,明知他們這是誘敵的戲碼,但依然不顧前往。結果在青山遇了埋伏,被圍困在青山崖口三日三夜,蕭晉岩不見有人回報,怕再度失手,再派人登山山頂的時,上麵隻一地的屍體,和蕭莊主的一隻錢袋。”
“什麼……”我釀蹌地後退幾步。這麼說,所有的事情都是真的?路雪陽沒有騙我,南圳……真的……
“不……不會的,沒有看到屍體,就不能說人已經死了,對嗎?”我希冀的望著追雲和流風,等待他們的認同。
他們兩個都沉默著。
“可,青山崖口高百餘丈,且崖下多毒蛇猛獸毒化毒草,至今沒有人敢下去過,據說百年前,鳳朝初建,便是將叛軍趕至崖上,無一生還。”
我不再出聲,隻是傀儡一般地跟著他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