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變得很安靜,隻有馬蹄踢踢踏踏的聲音,還有幾不可聞的呼吸聲。
我和流風共乘一騎,他在後麵緊張地用手環著我的腰,一手握著韁繩,盡量讓馬平穩些。我因為不會騎馬,出門多是坐車,這次逃命自然是選了馬匹。
“姐,對不起。”耳邊傳來流風輕歎道歉。
我們有心情去理他,猶自沉靜在自己的思緒裏。他輕歎了歎,專心趕路。
為了避開路雪陽的眼線,追雲決定一路往西,取道西土坡往東,再直奔曲州。
趕了一天一夜的路,我們終於暫時安全了。晚上沒有客棧,宿在一片林子裏。為了不引起別人注意,我們並沒有生火,而是隨便吃了點幹糧充饑。
一天一夜的精神緊繃,三個人都很累了。追雲和流風雖然是有武功在身,但是因為要照顧我,所以比較辛苦,而我一路精神恍惚,讓他們很擔心。但是這時,靜謐的山林沒有任何人聲,隻是偶爾傳來幾聲野獸的嘶吼蟲鳴。天空被一片密密的林子擋住,看不到半點繁星,隻是憑著月光的餘韻大致看到一些樹木的黑影。
沒有人說話,大概是考慮到我的心情,或許是白天流風和追雲試圖引起我的注意變成徒勞,都靜默地在一旁歇憩。
“流風,你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我打破沉默。
“處理好了。”流風輕聲回答,沒有抬頭看我,“皇上已經為父親洗脫了冤屈,懲治了奸人,並且欲封我為一品帶刀侍衛。”
一品帶刀侍衛啊!好像地位很高啊。“以後流風就是高官了呢!”我說。
“我拒絕了。”他淡淡地說。
“拒絕?你不是一直要洗清冤屈、光耀門楣的嗎?”這可是他這些年念念不忘的事啊!
他低著頭,沒有說話。
唉!他內心也一定是在掙紮吧。快意江湖還是重回官場?一邊是堅持多年的夢想,一邊是相處多年的朋友,。
“我不想回去了。”許久,如蚊蠅的聲音傳來。
“為什麼?”我問。
“我……”
“不會後悔嗎?”其實我是不想讓他回去的,官場政治,是一灘永遠都漂不幹淨的水,流風還隻是一個孩子,那麼小酒妖卷入那些權勢爭鬥,不是我想看到的,而從心底裏,我也鄙視皇權,那些整天無所事事拿別人性命來開玩笑的上位者。
“我隻是流風。”他抬起頭了看著我,語氣堅定,也有些孩子氣。夜很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似乎能夠感覺,他的眼睛很亮,也很堅定。
“恩,你是流風,隻是流風。”我安慰地笑笑。隻是流風啊。
“好好休息吧,天亮我們就出發。”追雲說。
“恩。”我回答,“現在到哪裏了?”我問。
“離土家坡還有三百裏,如果一直趕路的話,後天能夠到達。”追雲冷靜地說。
“距離青山有多遠?”我問。
“約有四百裏,你要做什麼?”
“我想去看看。”我說。
“不行!”
“追雲,你不用阻止我,我已經決定了。”是的,我一定要去看看,去找你,南圳。
“我們不能在路上拖延過久。”他說。
我知道他的意思,蕭塵山莊的人都在蕭晉岩手裏,我們必須盡快回去。
“你們先回去,明天我會將部署寫好帶回去,那邊的事情,就先拜托你和欽雪了。”我不容拒絕地說。
“我們和你一起去。”
“不必了,我一個人去就行,我會盡快回去的。”
“不可以,要麼去青山,要麼去曲州,你選。”
“追雲,不要逼我。”不要逼我,我隻是想一個人,好好地靜一靜。
“明天一早,流風與你去青山,我回曲州。”他下決定。
我歎了口氣,真的隻是想一個人的旅程啊!又不是沒有自己一個人走過。
“好吧。”我妥協。如果不讓流風跟著,他們是不會放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