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程殊然一點辦法也沒有。
「慢慢來吧,我相信隻要你對她好,什麼問題都可以解決的。」葉琨安慰她,「不過你也要和老公說一說你的心事,不要積在心底,對身體不好的。」
程殊然點了點頭,笑了笑:「對了,封昱的朋友在城北開了一家創意料理餐廳,下週一開張,我們一起去吧。」
「好啊。」葉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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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昱朋友開的創意料理店主打的是日式料理和台式料理的組合,頗有新意,選的地點在城北,店內是以明亮的橘色為主色調,看起來暖洋洋的。
封昱忙於工作不能前來,但提前預定好了靠窗的位置,又通知了老闆自己的太太會帶著朋友來捧場,所以葉琨拉著瓏瓏和程殊然一進門便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菜色很豐富,瓏瓏吃了兩大碗飯,嘴巴上全是飯粒,很討好地看著程殊然:「程老師,飯後的冰激淩怎麼還沒有來?」
「知道啦。」程殊然笑著吩咐服務員可以上冰激淩了。
夜色瀰漫,窗外的高樓大廈已經霓虹燈閃爍,像一團又一團的流火。程殊然去洗手間了,葉琨托腮看著窗外的夜景,飽足的幸福感從心底升騰上來,她有些睡意,微微瞇著眼睛。
而下一秒,她卻在玻璃窗上看見了影影綽綽的身影,像是有根繩子牽引她回頭一般,她很自然地回了頭,然後看見了那個近兩年半沒有看見的男人。
夏臻霖站在離她這桌近五十米的地方,他修長的指縫裡夾了一根煙,蓄積的煙灰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
他穿了一件深色的休閒西服,手腕上帶著一隻陀飛輪表,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她。
他一進門本是立刻被大堂經理親自引入包廂的,卻在冥冥之中頓了步子,輕輕側了側頭,便看見了她,目光很自然地黏在她身上。
兩年半了,他沒有去找她。她最後對他說的那番話深深地印刻在他腦子裡,她說「你不懂得愛,愛是讓喜歡的人過得好」,她還說「如果你愛我,請不要來騷擾我」……他自己也沒料到自己竟然做到了,對以前的他而言愛是佔有,愛是激烈的情感撞擊,愛是時時刻刻能感受到的劇烈心跳,但當她說他不懂愛之後,他想了很久,愛到底是什麼,慢慢地,他明白了愛也可以是不打擾。
他沒有去打擾她,因為她說他的出現會讓她想起曾經受到的傷害,他給過她傷疤,他不能再去拉扯她的傷口,他隻能給她時間慢慢癒合。即使思念如狂,即使有無數個輾轉反側的不眠之夜,即使他已經有了一定的精神衰弱,吃安眠藥也無濟於事。
這兩年半他一直駐守在新加坡的夏氏分企,他的生活節奏迅速,如精密表,精確到每分每秒,會議,企劃書,股權轉讓,招標,拓展,飛機頭等艙,黑咖啡,素食三明治,安眠藥……他的生活就是由這些字眼組合而成的。
這是劣質生活,真正的優質生活離不開悠閒和輕鬆,真正的優質生活是你抬頭看藍天的時候覺得心是一片寧靜。他卻寧靜不下來,他像一個木然的機器人,不停地工作,不停地消耗自己的健康和心態。
他曾在新加坡的酒吧裡和一個美國男人打了一架,他將酒瓶子砸在那個美國男人的頭上,那個美國男人將酒瓶子紮進他的胸口,那場架激烈嗜血,他像發了瘋的豹子一樣隻求一個出路,當那冰冷的酒瓶子紮進胸口的剎那,他知道自己完了,因為那種痛楚還不如思念她的時候的那種蝕骨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