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談談。”

楊佩瑤趁機問道:“爹明天還去軍營嗎?韋副官要去車站接姐夫,我能不能跟您一起走?”

“行,”楊致重答應,“我明兒走得早,七點出門,你能起得來?”

“能!”楊佩瑤斬釘截鐵地說,“絕對不拖延爹一秒鍾。”

楊致重唇角微彎,站起身往樓上走,邊走邊道:“天不早了,趕緊回去歇著,要是起不來我可不等你。”

楊佩瑤應聲好,緊跟在楊致重身後上樓。

太太看著父女倆有說有笑的身影,欣慰地笑笑,轉身看向四姨太,“你上去伺候著,天兒冷了,都督蓋的還是薄被,夜裏別忘記搭床毯子,趕明兒該把厚被子找出來曬曬。”

四姨太連忙扭著楊柳般的細腰追過去。

三姨太哂笑聲,“自從病過一場,瑤瑤真是變化不小,說話辦事比大人還周全。別說都督寵著,就是咱們看著心裏也高興。”

太太拿起茶壺,倒半盅茶喝了,淡淡地道:“已經十六歲,該懂事了。景芝正是十六七歲的時候來教承灝的吧?我還記得當年你穿學生製服的模樣,一張嘴甜的,簡直能哄到人心窩裏去。一晃眼,佩珍也到你這般年紀了,日子不經混啊。”

三姨太抿抿唇。

當初她是為了生計,不得不左右逢源。如果她也是生來嘴裏含著銀鑰匙,誰願意動那些歪心思?

再說跟楊佩珍有什麼關係?

現在沒有人死抱著嫡庶那一套,楊佩珍也罷,楊佩瑤也罷都是楊致重的女兒。

都應該嫁個體麵人家去。

可是做家庭教師做到男主人的床上總是件不光彩的事兒,縱然過去十七八年,三姨太仍是如骨梗喉。

遂笑笑,“不早了,我也去睡了。”

卻是上樓,走到楊佩珍的房間。

楊佩珍剛花三塊錢買了支丹琪唇膏,正對著鏡子描描畫畫,見三姨太進門,笑著抬起頭,“娘,我這樣好看嗎?唇膏濃不濃?我第一次塗這種大紅色。”

三姨太不反對她打扮。

女孩子嘛,即便學問再高總歸是要嫁人的。年輕的時候多打扮打扮,趁著顏色好,能往高嫁就往高嫁。

三姨太仔細端量片刻,腦中不經意閃現出楊佩瑤的身影。

她們姐妹倆的麵容足有四五成像,身量也相當,楊佩瑤整天素著一張臉,卻是水靈靈俏生生的。

麵前的楊佩珍卻明顯多了些風塵味兒。

男人愛跟風塵女子玩,但娶回家的可都是看著溫順恭良的女人。

“是有些重,”三姨太搖搖頭,“你上回買的那支卡莎娜的顏色就正好。”

楊佩珍不同意,“那個塗了也看不出來,大姐用的就是大紅色,非常亮眼。”

三姨太頓時蹙了眉,“楊佩珊是個已婚婦人,還是個被夫家嫌棄的已婚婦人,你跟誰學不好,偏偏跟她學?”

“這有什麼?我覺得她打扮起來很好看,上次去夜總會就數大姐最受歡迎,瑤瑤根本就沒人請,好容易有個來請的,巴著人家跳了好幾曲。我都沒好意思說她,一點都不矜持。”

三姨太急忙略過這事,轉而問道:“你爹難得有空閑,剛才在樓下坐了半天,你怎麼不去問個安,倒杯茶?瑤瑤剛回家,氣都沒喘勻,先上前給你爹倒茶。人心都是肉長的,她整天這麼殷勤,你說你爹能不偏心她?還有,佩珊心情不好,你也不陪著說說話,就知道一個人待著,顯得沒有姐妹情分。”

連著被數落這麼多次,楊佩珍臉上頓時露出不耐來,“娘以前說過,讓我本本分分老老實實的就好。那些拋頭露麵的事情就鼓動瑤瑤做,做得多錯得多,總有天讓家裏人都厭惡了她。這會兒怎麼又嫌我不爭先掐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