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頸項,手指從左至右慢慢劃過。

陳傳笑了下就轉身走了。他似乎應該多與這位公子相處一下的,或許更能體會她心裏的感覺。那位蘇公子並非不明白人世險惡,卻保持著獨處世外的高潔,陳傳都好奇,他是怎麼讓自己這麼幹淨的?

唯冬又站了片刻,轉身往回走的時候才能發覺早已牽動心底的傷,那“奔喪”二字狠狠撞進心底,往東廂的路上不顯眼的地方又多了一些仔細看很像是血的東西。

勉強繞過大廳進了房間,唯冬站在桌邊恍惚拿起了蕭,從裏麵取出那枚銀針。事態如何發展,他都必然不能回頭了。從他回來那刻起,他的人頭從來就不再是別人的了。

除了白姑娘,他這條命暫時不能被別人取走。

可最近幾日他實在過得不順,這麼想著握緊了手裏的銀針,想整理一下已經知道的事情時,眼前忽然黑掉了。

所幸倒地前右手先著地了,頭也軟軟落在那上麵。

也因而他沒能看到,廚房和房間的隔簾似乎浮動了下。

那晚唯冬迷迷糊糊中做了許多夢。

起初他好像是看到了白姑娘,可她似乎沒有和平時一樣穿著白色的衣服,倒像是深色的。白姑娘扶了他上床,握著他的手不知和他說了些什麼。他昏昏沉沉有些睡去了,再醒來時白姑娘喂了藥給他,迷糊中看到白姑娘俯身把口裏的藥喂給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拉白姑娘上床好像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接著發生的狀況有些不對勁,白姑娘好像極力反抗了一會,倒也不是特別大的掙紮。此後就和以往一樣了,很溫順很配合。

隻是他那晚不清醒地做了兩次才停下,鼻子裏聞到香香的味道,和以前白姑娘身上的味道不太一樣,但是淡淡的很好聞。

第二次以一種讓人有些恥辱的姿勢結束的時候,唯冬才安靜下來,也停下了口邊一直叫著的囈語,他低聲叫了一晚“微靜”。

側躺在床上抱著身邊的人,唯冬的右手慢慢□女子左手裏,握緊後才說了句,“微靜,不要離開我。”

至今為止第一次的坦誠。

第二日醒的時候唯冬好糾纏在夢境裏,但身上是真的覺得很疲乏,睜眼才看到自己是在床上。

唯冬猛地坐起來,難道昨晚不是夢?否則他該還撲在地上吧?唯冬掀開被子看床單很齊整,房間裏也沒什麼異狀,是做夢嗎?

捏緊的手慢慢抬起來,唯冬攤開兩手都沒發現想找的東西,在床上沒找到,下了床在地上還是沒找到……

真的發生了,什麼。

麗兒在廳裏看到他的舉動,終於從開著的門走了出去。

已經足夠了,她的糾纏。出了門麗兒抬起手對著初陽看了看手裏的東西,他當成救命稻草握著的,看起來做工很精致,可能是世所唯一的東西。

昨晚發生的事她已經不想再去想,這幾天一直跟著唯冬看到的事情,她也都想忘記。

一如當初從蘇家出門後在路上閑蕩,她又以一種不太振作的狀態隨意踏上了江湖路。

然後,果然遇到了麻煩。

初七到初九那三日,聽說白姑娘都住在縣衙,並未回來,街上傳的沸沸揚揚的。唯冬探訪友人時也聽到他們提起陳大人,以前見到陳傳時有過的正如傳言的感覺卻七零八落,他也沒有反駁任何朋友的話。

或許,陳大人在別人麵前,正是那樣一位君子。

對他的敵意可能隻是來自於白姑娘,他不能以偏概全。

初十那日微靜去吃白珍珠,雖然早知道不會等到了。不過遠遠看到蘇公子的時候,微靜隻是停在了路上。暫時不和他見麵,或許對誰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