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段(2 / 2)

“你!”關荷也跟著站起:“我們家的家務事你一個外人多什麼嘴!”

“以前我就想著如果有一天能碰到喬宇川的母親,得好好跟她講一講道理才好。”顏采繼續道:“你懂得在國內探查我那麼多事情,自然之道我是如何同喬宇川開始有交集的,那天我偶然經過,他因為租房的糾紛正愁找不到地方落腳,日子過得也清苦,在他最需要幫助的那一刻,你這個處處為他著想的母親又在哪裏?”

“我有讓他回家,是他自己硬要留在國內。”關荷呼吸開始急促:“從他打定主意要考國內大學開始,我就不知道那孩子到底在想些什麼。”

“也許,他是覺得他更喜歡沒拘束的生活,也許,在你們這些家人身邊他感受不到真正的快樂,當然,這都是也許。”顏采聳聳肩:“我對喬宇川的過去並不了解,我也不知道你們這個複雜的家庭裏到底有什麼故事,但是我既然能夠參與到他的未來,就該盡我所能讓他快樂。”

關荷也跟著站起身,她盯著顏采:“你這是在跟我宣戰?”

“我沒有要同你爭的意思,你並不喜歡我,一開始我就感覺出來了。”顏采頓了頓:“或許你說的也並非全無道理,喬宇川和我並非那一類特別契合的人,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促成我們能在一起的原因,是他太執著還是我太隨性,可是對於未來,再沒有親身經曆之前,再多預測,都是不靠譜的。”

丟下這麼一席話,顏采再沒有去管關荷的臉色,就這麼轉身離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回到劇院大廳時,跳躍的大屏幕上正好倒映出喬宇川的臉,和另外兩個同樣期待與焦急的臉孔。頒獎人是上一屆的奧斯卡影帝,他慢條斯理地打開那個金色的信封,宣讀出上麵的文字,尖叫聲沸騰了整個大廳,讓顏采差點失聰。屏幕上三個人的臉隻剩下一個,那個叱詫樂壇大半輩子的英國老人從座位上站起來,與周圍祝賀他的人擁抱,親吻,然後雀躍地登台,接過那座獎杯。

顏采按捺住內心失落的情緒,目光朝下看,想努力從人群中找出喬宇川的臉,最後隻能無功而返。她歎了一口氣,走出大廳,走出劇院,打開手機,立刻就有一條信息跳躍著蹦出來,來自喬宇川。

“下一次,我一定能得獎:)”信息後麵同樣還附著一張笑臉。

顏采敲出一個“嗯”,想了想,刪掉改成了“一定”,又想了想,最後改成“88”,按下回複。

她打車回到酒店,用十分鍾訂好了半夜回國的機票,用二十分鍾收拾好所有的行李,再用半個小時抵達機場。坐在機場空蕩的候機大廳,她再度打開手機,果然有喬宇川發過來的一個問號。

她在回複裏打上了“分手”兩個字,發出去才五秒鍾,喬宇川的電話就迅速過來了,候機廳裏人不多,手機鈴聲叮叮當當還激起了一串回音,顏采將電話按斷,又發過去一條信息:“喬宇川,如果你會為了結束這段關係而糾結,那你隻會讓我看不起,不要再來找我,就這樣。”看見屏幕上那個信封帶著小翅膀飛走,顏采拔下手機電池,扔進了不遠處的垃圾箱。

也不知道喬宇川現在是個什麼表情。顏采心想,他大概抓破了腦袋都想不到為什麼會莫名其妙就收到一條分手的短信,也許還會以為自己是為了他沒有拿到獎而生氣。按照他的性子,說不定跑到酒店發現自己已經走了,又會悶悶不樂地消沉許久,就像上回葉安妮出現後一樣,可顏采並不想他這樣,最後那條短信,便也是這個意思。

播音員甜美的女聲提示登機時間到了,顏采長吐出一口氣,提著行李箱上飛機。

這是一個晴朗的夜晚,天空中不見一點雲,飛機拔地而起的時候,遠處拉斯維加斯的燈火繁繁點點,看上去像極了落在地上的星空。

推著小車的空乘來到顏采身邊問她需要什麼飲料,顏采要了一杯咖啡,喝下去之後覺得喉嚨發苦,又抬手打算要一杯,昂頭的時候,她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臉上滑了下去,機艙內昏黃的燈光中,金發碧眼的空乘正瞪著一雙大眼睛看她,滿臉擔憂問道:“areyouok?”

顏采抬手一抹,才發現臉上全是淚水。

她吸吸鼻子,打發走了空乘,又掏出紙巾把臉上的水珠擦幹,一邊擦一邊想,自己有多久沒有哭過了。

或許,她是打定了主意要真心實意和喬宇川相處下去的,那個小了她四歲的男人早就潛移默化打進了她的內心,還占據了一塊不小的地盤,她應該堅持。是啊,以顏采的性子,想要堅持下去,又有什麼做不到,她那種肯鑽的勁頭同喬宇川根本就如出一轍。她隻是沒有辦法保證,也沒有辦法預測,關荷已經把對自己的不滿擺到了台麵上,在長輩的痛斥和幹預麵前,又有什麼感情可以長久下去,總不可能幼稚到同小說裏寫的那樣玩私奔吧。

世界上愛情和親情的相處總是一個要麼相愛要麼想殺的悖論。前一刻,顏采可以坐在關荷麵前義正詞嚴地數落她的不是,後一刻,她還不是要乖乖認清現實,聽從她的勸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