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美國法學界的名人,也是由律師起家的超級富翁,如果我能跟著他的話,這對我的將來會大有幫助。”
他說這話的時候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裏頭有著顯而易見的期盼和渴望,我心裏其實又高興又欣慰,忍不住樂滋滋地告訴他說:
“那簡直太好了!正好我大學畢業以後也想出去,到時候我們不就可以在一起了?”
一起出去,一起回來,一起為生活和事業打拚,等到覺得水到渠成了,兩個人再自自然然地結婚生孩子,再沒有比這更完美的事情了。
袁睿聽我這麼興高采烈地一說完,頓時興奮不已,黑漆漆的眸子亮得驚人,一臉驚喜交加地看著我說:
“真的嗎?”
我笑嘻嘻地向他點點頭:
“你回去把自個兒的檔案給整理一份出來,穆北下個月就要回美國了,到時候我會讓他把你的資料先寄一份給Davis教授,等到時機得當,試著讓他引薦一下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兒。”
袁睿出了一口氣,眼睛眯成兩道彎彎的小彩虹,嘴唇兒又粉又柔軟,我臨出病房前忍不住踮著腳尖兒在他的嘴唇兒上頭輕輕地咬了一小口,然後才衝著他擺擺手說:
“我走了啊。”說完剛要出門,袁睿突然把手一伸一使勁兒就把我給勾自個兒的懷裏去了,他左手托著我的後腦勺,垂下頭用力地在我的紅嘴唇兒上重重地親了一口,“吧唧”一聲,又興奮又熱情,甜得我的一顆小心心啊,又酥又麻,連走出醫院大門的時候那腳步都還是飄著的,心裏頭喜滋滋的,像是立馬就能夠開出朵花兒來。
穆北坐在院門口的車子裏等我,看見我,沒說什麼,轉身係好安全帶,不知怎麼突然間就笑了一聲,很嬉皮地跟我說:
“可真夠難解難分的哈!”
我瞪了他一眼沒說話,他眼睛一直盯著車子前方的某一點,不知道都在那兒琢磨什麼,看著看著突然就開口說:
“菲菲,你怎麼就看上這麼個人兒了呢?”
我一聽這話就覺著有些不對勁兒,扭回頭挺不樂意地瞪著他說:
“什麼‘這麼個人兒’‘那麼個人兒’的啊?袁睿他怎麼了呀?除了窮點,我不覺著他有什麼地方不好啊!”
穆北撇了撇嘴,沒看我,自顧自地踩刹車、掛擋、酷模酷樣地發動車子轉彎離去。
“我也沒說他有什麼不好嘛,”他走到半路才作勢很無所謂地說,“隻是不適合你,菲菲,他絕不會適合你。你爸爸,你媽媽,你的家庭,他們沒有一個人會喜歡他,他也適應不了那樣的環境,你相信不相信?”
我倚在自己的座位上沒說話,他在我身邊安靜地開著車子,左手握著方向盤,右手很隨意地放在我們座椅中間的連接處,我看著看著不由得又想起他第一次悄悄兒地開車載我的樣子。那時候他才上高二,偷偷地避著他外婆跟著我爸爸的司機學駕駛,著急還沒等完全上手呢就迫不及待地把他小舅舅的奔馳小跑給偷出來在我跟前獻寶。
我那時候心裏那叫一個激動啊,當時兩個人怎麼說的?繁忙的學習生活和課餘輔導簡直就讓人覺得不勝其擾,我也不想讀書了,攥著拳頭咬牙切齒地發狠說這回一定要開著車子跑下老遠,沒個三年五載不周遊完列國絕對不肯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