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段(1 / 3)

“如果你的發言的確充滿了智慧與先見,那麼哪怕是小小的失禮,也能被賓客們所原諒。然而,我們都知道事實並非如此,不是嗎,公爵夫人?仔細想想你說過的那些話,請別告訴我,你真的認為那些句子中含有一絲一個大不列顛身經百戰的政治家會不明白的道理?難道你以為他們真的不知道殖民地對於那片土地上的人民來說意味著什麼?”阿爾伯特欺近公爵夫人,他的話語就像是一隻在小豹子毛坯上輕輕撫摸的手掌,正在尋找著心跳最為強健的地方,“你或許以為你那天表現得像個女英雄,大膽地為殖民地受到壓迫的不幸人民發聲——康斯薇露·範德比爾特,那個喜愛在晚宴上表達自己與眾不同的想法的女孩,那個善良得見不得一絲痛苦,又聰慧得無所不知的女孩,你就是這麼看待自己的,是嗎?但那不是你,公爵夫人。那些哲學家們反複告訴人們心中的自我便是真正的自我,但你與我都知道那不是真的。如果人人都認為你是國王,那便是一個傻子也能統領一個國家,如果人人都認為你是個小醜……嗬,那麼無論你認為你是怎樣的人,在別人的眼中你始終都不過是個愚蠢且無知的少女罷了。”

阿爾伯特說著,將手輕輕覆蓋在公爵夫人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上。

“而我不希望我的妻子被人視為小醜。”他用那柔和低沉的聲音說道。

公爵夫人沒有掙脫。

於是。

阿爾伯特便知道,自己已將那隻小豹子跳動的心髒,捧在自己的手心之中了。

作者有話要說:  ①. 布倫海姆宮所在的小鎮

②. 由於溫斯頓·丘吉爾的父親沒有繼承爵位,故他的母親隻能被稱為倫道夫·丘吉爾夫人,而不是馬爾堡公爵遺孀夫人,這個稱呼屬於馬爾堡公爵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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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要說明的一點是,pov寫法的一個意義就在於,每個角色的視角的章節中所描寫的一切並不一定就是真實發生的事情,章節中所提到的隻是該章節的角色觀察到,看到,感受到的一切。如果用兩個不同的視角來寫同一件事,比如伊莎貝拉與亨利爵士的爭辯,梅就認為她非常的與眾不同,為她能有(在一個活在1895的女孩來看)那樣不一樣的看法而感到驚豔;而對於同樣也在餐桌上坐著的盧卡斯爵士,他就會覺得這個女孩簡直白癡聒噪到了一個無法忍受的地步,從他的視角看出來的伊莎貝拉必然是非常惹人厭的。所以有時候不要太過相信pov中所描述的一切,謹記那不過是該章角色所看到的的現實,就像我們每個人看到的世界都是不同的,一樣。

第37章 ·Consuelo·

伊莎貝拉是個不屈不撓的女孩。

這一點康斯薇露深有感觸。

所有在她看來足以傷害到一個16歲的少女的事物——死亡,失戀,獨自一人麵對陌生的世界——似乎都不對伊莎貝拉起作用,她堅強樂觀得讓康斯薇露幾乎以為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能夠打倒她。然而,事實證明,伊莎貝拉並不像自己想象的那麼強大,馬爾堡公爵終究還是發現了那唯一能擊中她的致命要點。

——她承受不住批判。

作為一個來自未來的靈魂,伊莎貝拉總是具有一種由於提前看到了曆史的進程而帶來的優越感,康斯薇露一直都知道這一點,然而她也能對此感到理解——要是她能穿越到十年前,她也會為能夠超越時代地意識到梵高的畫作是多麼不可思議的大師之作而沾沾自喜,就更不消說伊莎貝拉麵對著落後的社會與文化所能感到的那種膨脹的自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