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段(1 / 2)

,公爵一邊對伊莎貝拉說道,“我與溫斯頓才將他送走。”

盡管隻是進門時的一瞥,伊莎貝拉仍然看見了公爵臉上猶豫的神情——她認得那個神情,每當醫生要向她宣布壞消息時,臉上都會出現同樣的神色,她感到自己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幾下,輕聲開口問道。

“結果如何?”

公爵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伊莎貝拉的問題,他隻是保持著那夷由不決的表情,緩緩地走到了伊莎貝拉的身旁,雙手放在了餐椅的椅背上,欲言又止了幾秒,才柔聲說道:

“我隻是想讓你知道,公爵夫人,我們不一定要答應勞倫斯爵士的條件——距離開庭還有幾十個小時,我會再與摩根和哈裏斯好好商議一下,看是否有什麼我們遺漏了的,能夠作為突破點的地方存在。”

公爵的這番話隻讓伊莎貝拉更加感到了不安。

“請先告訴我,勞倫斯爵士說他要什麼,公爵大人?”

伊莎貝拉推開她麵前的食物,仰起了頭,與公爵淺藍色的雙眼對視著,它們看上去似乎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而充滿棱角,無論何時看過去都仿佛要被劃傷一般,而像是帶上了幾分對她的關切在其中。

關切?

這不可能。伊莎貝拉想著。

“他要求斯賓塞-丘吉爾家族支持關閉伍德斯托克學校。”

“什麼?我不明白,這跟學校有什麼關係?”

已經做好了勞倫斯爵士提出的說不定是什麼變態過分要求的伊莎貝拉,怎麼也想不到對方想從馬爾堡公爵那兒得到的竟然是這個代價,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僅僅隻是我與溫斯頓的猜想,公爵夫人,但這很有可能與9月時,伍德斯托克選區去世的那個下議院議員有關。聖誕節之後,下議院就要為這個空缺出來的席位舉行一次補選——”

“莫非勞倫斯爵士想要競選這個席位?”

“一開始,我與溫斯頓也是這麼想的,公爵夫人,但我們認為希望得到這個職位的更有可能是普威爾市長——”

的確,這個猜測更有可能。伊莎貝拉聽見康斯薇露的聲音在她心中響起,伍德斯托克學校的關閉對於勞倫斯爵士來說一點好處也沒有。

“——而勞倫斯爵士極有可能是他的支持者之一,或許他們內部達成了什麼協議——譬如若是普威爾市長上台,他便會在伍德斯托克推行一些對勞倫斯爵士有利的政策,一類的。這就能解釋為何勞倫斯爵士在得知艾格斯·米勒案件的第一時間便把它排在了最優先解決的行列,想必他也如同哈裏斯一般,看出了艾格斯·米勒能夠脫罪的幾率十分渺小,也知道艾格斯·米勒一旦被定罪,便會為布倫海姆宮帶來極為負麵的影響。故而用這一招逼迫我們在無計可施,也毫無時間為案件做準備的前提下,不得不親自與勞倫斯爵士接觸,並同意他們的條件。”

“但——這說不過去啊。”伊莎貝拉立刻想到了這個結論的一大漏洞,“自從我在那次教堂集會中向伍德斯托克的居民們宣布了任何接受教育的孩子都能在布倫海姆宮得到翻倍的報酬以後,關閉伍德斯托克學校是不會為普威爾市長帶來多少的好處的——事實上,我正打算利用這一點去與他談判呢。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麼會冒著欠勞倫斯爵士一個天大的人情的風險,還來向我們要求關閉伍德斯托克學校呢?”

“這就意味著,伍德斯托克學校對普威爾市長的意義要遠遠多於幾張選票……”公爵迅速跟上了伊莎貝拉的Θ

“我?”伊莎貝拉下意識地重複了一句,不敢相信這是她所認識的那個馬爾堡公爵會說出的話——這個掌控欲強,傲慢自得,向來瞧不起自己的混蛋難道真的願意將如此重大的決定交給自己來選擇?她疑慮地向公爵看去,企圖在那張找不出半分缺陷的臉上看出點譏諷的神色,亦或者是任何說明這隻是一個玩笑的痕跡。但是公爵是如此誠懇,如此認真地看著她——甚至伊莎貝拉還能在他的神色中讀出一絲善意的憂慮,就像他把選擇權交給她的同時,又關切著必須要做出這個決定的她的心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