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段(1 / 2)

每一句話,都像是被裝填進□□的一發子彈,被公爵夫人所持著——她才是那個訓練有素的上好獵人,阿爾伯特如今才意識到。早在他能接近自己的妻子以前,她便已輕易地獲知了他的心髒所在——如今便準確無誤地打進了傷口,將原本隻是隱隱作痛擴展到了痛不欲生。

若真是如此,阿爾伯特,你就不該繼續在意這個女人——無論是威爾士王子也罷,慈善晚宴也罷,合該由她自生自滅——你所做的一切,隻是為拉瑟福德與公爵夫人的未來而做嫁衣罷了,徒勞無功。

她並不值得你去做這一切,也許她的確在乎伍德斯托克的人民,也許那不過是她編造出的假象——你現在還能相信她嗎,阿爾伯特?倘若說如今公爵夫人的確按照約定一般地在盡她的職責與義務,那麼你也隻要遵從你一開始的想法,做好一個合格的丈夫的本分便是,你為何要為了一個從未愛過你,以後也不可能愛你的女人去犧牲自己的一切呢?

一個十分類似於路易莎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動搖著他的決心,延緩著他即將走到目的地的腳步,拉扯著他的四肢,撕裂著他的情感——但最終,阿爾伯特仍然輕輕地敲響了那扇房門。

她的確欺騙了我,但她也的確並不想要我的感情。

是你自己要愛上公爵夫人的,阿爾伯特,是你自己該死的要被這個女人吸引。

那你就該承受這一切的苦果。

他聽見自己內心那個低沉的,屬於阿爾伯特·斯賓塞-丘吉爾的聲音回答道。

“請進。”

聽到這聲應答,阿爾伯特推門走了進去,已經梳妝打扮停當,換好了衣服的曼切斯特公爵遺孀夫人從窗前轉過身來,有些驚訝地看著走進房間的他,“公爵大人?這真是個令人意外的驚喜——”

“您是我的妻子的教母,請稱呼我為阿爾伯特,夫人。”阿爾伯特走上前來,微微向她鞠了一躬,“我知道此時尚早,希望我沒有打擾您——您的貼身女仆的確告訴我您此時已經用完早餐,也已經更衣完畢——”

“是的,我一向喜愛早起。”曼切斯特公爵遺孀夫人點了點頭,示意阿爾伯特在她房間中放置的幾把扶手椅上坐下,又走去拉了拉鈴,“您想喝些什麼嗎,阿爾伯特?茶,還是咖啡?您也已經吃過早餐了嗎?”

“還未,”阿爾伯特回答,“您不必為了我費心許多,我前來隻是為了詢問您一件事,不會耽擱您太久的時間,或許女仆還未將飲品送來,我便已經離開了。”

“有什麼是我能幫助您的,阿爾伯特?”

聽到他的話,警惕的神色快得幾乎難以察覺地從曼切斯特公爵遺孀夫人的臉上掠過。她興許已經知道我要問什麼了,阿爾伯特心想。

“我想知道,您會如何處理威爾士王子與我的妻子之間的誤會。”

他強忍著讓自己不去想有關拉瑟福德的事情,隻將注意力放在曼切斯特公爵遺孀夫人身上。換做其他任何人聽到這句話,可能便會認為阿爾伯特已經獲知了事情的真相,然而曼切斯特公爵遺孀夫人臉上沒有顯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隻是先囑咐應聲而來的女仆為自己與公爵帶上來一壺茶,等到女仆的腳步聲完全消失在門外的走廊上以後,她才好整以暇地轉向阿爾伯特,不緊不慢地說道。

“聽您這麼說的話,您是不打算讓自己的妻子成為王子殿下的情婦了。”

“是的,我的確不想。”

“也不打算讓她成為其他任何貴族勳爵的情婦,從而為你自己換取來政治地位。”

即便他無恥到能產生這樣的想法,阿爾伯特想著,那些渴望得到他的妻子的男人除了一張充滿淤青的臉以外什麼也不會得到,他已經領教過了。

原本因為想起這一點而略微想笑的阿爾伯特突然記起了這背後的原因,那笑容立刻就像被腐蝕的花朵一般化作了一地焦枯的渣滓。

他已經不能再繼續對公爵夫人投入更多的感情了。

“不,夫人。”

一聲幹澀的回答從他嗓子裏蹦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