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段(1 / 3)

利·羅賓森開口了,而約翰·米勒忙不迭地點著頭,“是的,是的,”他說道,“這正是我想要表達的意思,隻是我沒受過什麼教育,不能像羅賓森先生這樣說出來。”

“我明白你的意思,羅賓森先生。”伊莎貝拉收回了手,一邊用手帕擦著自己的掌心,一邊慢悠悠地走到了哈利·羅賓森身邊,“你想證明米勒小姐有想要謀殺這個孩子的理由,我承認,的確有,不僅有,而且有很多——但是,這些理由中,沒有任何一個,甚至幾個加在一起,能夠成為一場謀殺的動機。我先前已經解釋過了,即便沒有這個孩子,米勒小姐也沒有能力擺脫與米勒先生之間的關係——她有一個體弱多病,行動不便的母親,她沒有任何積蓄,甚至沒法搬到一個距離米勒先生稍遠一點的地方去。前往布倫海姆宮工作,才是米勒小姐唯一擺脫米勒先生的可能,這也是為什麼米勒先生一直堅決反對的原因。

“然而,如果我們仔細想想,如果米勒先生從一開始就堅決地想要將這個孩子留下來,那麼米勒小姐為何還要再三向米勒先生請求一件明知道他不可能答應,也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呢?除非米勒先生從一開始就打算將他與米勒小姐之間的孩子送走,知道自己以後不會肩負要照顧孩子的責任的米勒小姐才會一次又一次地懇求他讓自己前往布倫海姆宮工作——那麼,既然米勒先生從一開始就打算將這個孩子送走,米勒小姐又有什麼動機要殺死這個孩子呢?有著這個孩子可以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她的生活之中的前提之下,米勒小姐為什麼要冒著被絞死的風險,去殺死她的孩子呢?”

滿臉通紅,怒氣衝衝哈利·羅賓森惡狠狠地瞪著她,然而卻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伊莎貝拉掃視了一圈庭審室,目光從那一張張沉默不語,失卻了庭審開場時的憤恨與醜惡嘴臉的人們,知道自己已經說服了這些幾分鍾前還在內心辱罵著艾格斯·米勒是個十惡不赦的謀殺犯,是個下流無恥的蕩|婦的人群,知道自己已經讓陪審團團員們確信了艾格斯·米勒的無辜,知道她已經贏得了這場庭審。

就在她轉過身,想示意法官她不需要再問任何問題,也結束了自己的陳詞,可以讓陪審團開始做出決定時,約翰·米勒突然撲在他麵前的桌子上,大吼了起來。

“事情很簡單,尊敬的法官,什麼動機,理由,什麼法醫證據,都是狗屁。我就想請您問問米勒小姐,問問她敢不敢當著您的麵,當著她發下的誓言的麵,當著上帝的麵,向在場的所有人問心無愧,堂堂正正地承認,她絕對沒有謀殺我與她的孩子——也從未將她的手指放在那個可憐的男孩的脖子上,暗自用力著,希望這個孩子死去!如果她是無辜的,那麼承認這一點對她來說算不上什麼難事,您說對嗎,尊敬的法官,還有斯賓塞-丘吉爾先生?”

約翰·米勒那張扭曲的麵龐隨著他歇斯底裏,仿佛最後一搏般的怒吼而變得淚水漣漣,看上去果真就像一個痛失了孩子的悲傷父親一般。哈利·羅賓森站了起來,清了清嗓子,“我認為米勒先生的請求十分合理,尊敬的法官,”他低聲說道,“隻是一個問題,隨後我們便可以讓諸位陪審團團員們做出自己的決定了。”

勞倫斯·黑爾爵士為難著,伊莎貝拉知道他已經在今日的庭審上足夠地偏袒了自己的這一方,如果還拒絕這個請求,隻怕會給旁觀的人群及陪審團團員們留下一個有失公允的印象,從而影響到後者做出的決定,因此微微向法官點了點頭。於是,勞倫斯·黑爾爵士站了起身,喊了一聲艾格斯·米勒的名字,後者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在伊莎貝拉的提醒下,才緩緩抬起頭與法官對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