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對方的傷疤?
“如果今天來的是另外一個人,”她看著那個女孩,緩緩地說道,就像是在麵對著那時為了躲避一切而住在紐約的自己一般,“另一個能夠更好的幫助你的人——她也許會說許多讓你無法辯駁,讓你振作起來,讓你重燃希望的話,她會像一根蠟燭一般,照亮你這似乎將永遠籠罩在黑暗之中的半邊,但是,很可惜,我不是她,我隻是一個曾經遭遇了與你相似經曆的女孩,也曾經有一個人用看不見的刀刃在我身上刻下了屬於對方的印記,一筆一劃深入靈魂,讓我一輩子都擺脫不得,因此我也曾像你躲在這個與世隔絕的角落中一樣躲避著,以為這樣就能讓一切好轉,以為沒有人可以幫助我——”
她頓住了,接著,她走到房間的另一邊,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盞放在鬥櫃上的燭台,再回到克拉克小姐的麵前。
“——事實是,”她將那枚蠟燭遞到對方麵前,“如果你想要幫助,幫助會一直都在——因為它來自於你,取決於你是更希望讓對方毫無愧疚,毫無負擔,毫無後果地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而自己則悲慘的死去,還是更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昂首挺胸地走出這間屋子,而對方則不得不將自己的後半生付諸於監獄之中。”
那個女孩抬起頭來看著瑪德,燭焰像深不見底的漆黑山洞中一隻飛舞的螢火蟲一般在她的眼眸裏閃耀。
她緩緩地放下了鬥篷,露出了她被剪得參差不齊,隻到下巴長度的金發,露出了她青紫紅腫的臉,她接著再脫掉了身上所穿的睡衣,露出了她傷痕累累的身軀,以及在她的**下方所刺的那一行字。
“你還認為,我能夠幫助我自己嗎?”她沙啞著嗓音,像哭又像笑般地問道。
“是的,我這麼認為,”瑪德倒吸了一口冷氣,蹲下`身去仔細打量著那行刺青,“我絕對是這麼認為的。”
她看著那一行細細密密的,但卻能清晰看出所寫的“Er Fitzherbert‘s doll(恩內斯特·菲茨赫伯的娃娃)”,如是回答道。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艾略特勳爵會認為克拉克小姐是能夠起訴那個與他堂妹如出一轍,同為惡魔的男人的關鍵。
作者有話要說: 瑪德的故事就這麼結束了。
而洛裏斯究竟是真的將瑪德當做女兒般愛著,還是另有心思,是一個誰也不會知道的真相,而我就留給讀者們自行猜測吧。
第154章 ·Isabella·
1896已然到來。
這對伊莎貝拉來說是一個不尋常的新年——盡管作為一個美籍華人而言, 新曆新年與舊曆新年在她心中都同等的重要,甚至某種程度上而言,她更喜歡中國新年。因為那意味著她可以用傳統習俗作為借口從護士那而獲得特權與各種各樣的好吃的。然而, 不會計算日期的她根本無從判別1896年的那一天才是舊曆新年的開始,因此隻好把對這兩個重大節日的感情都集中在了同一個上。
而古老的, 仍然遵循著英國講究的布倫海姆宮的新年與一百多年以後的美國完全不同——沒有熱熱鬧鬧, 吵吵嚷嚷,充斥著便宜汽水,成打啤酒, 冷披薩與美式壽司,嘈雜音樂, 悶熱暖氣, 磕嗨了的年輕人與無數亮起的手機屏幕交相輝映的新年派對;隻有大開門的布倫海姆宮, 用源源不斷供應的加了丁香, 幹橙,與迷迭香的麥芽酒及精美茶點招待附近地區富有的鄉紳農民前來做客。
由於馬爾堡公爵在整個牛津地區都是地位最高的貴族, 因此隻有旁人來拜訪的份, 絕沒有阿爾伯特與伊莎貝拉親自屈尊紆貴出門的道理。而一整天下來,各路紳士夫形如彙江之水一般, 來了一撥又一撥, 微笑得臉頰肌肉都僵住了的伊莎貝拉隻覺得布倫海姆宮正門的台階仿佛都被磨薄了一英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