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段(1 / 2)

要喚出那四個音節,就會狠狠地挨上一下——堅稱詹森爵士的襲擊極其無恥,認為大不列顛對於企圖奪取德蘭士瓦共和國僅剩的自治權的做法是不可原諒的。實際上,她的說法與那些向大不列顛發來譴責的國家的口吻很像,區別在於,她是真心如此認為。

她不是斯賓塞-丘吉爾家族裏第一個有這種想法的成員,而率先向她發難的也不是自己,而是憤怒至極的溫斯頓,跳起來衝著她大喊,“所以你並不覺得德蘭士瓦共和國做錯了——保羅·克留格爾政權蔑視於大不列顛的尊嚴,踐踏我國政府向它提出的正當外交請求,肆意壓榨英國僑民在南非的生存空間,為在那勤懇經營的企業設置高得不合理的賦稅,種種一切在你眼中都可忽略不計,隻因為什麼?隻因為他們是英國的殖民地,所以就必須忍心吞聲地看著它一步步逼近大不列顛所能忍受的底線嗎?詹森爵士是個不折不扣的英雄——是的,我就是這麼說了!”

可公爵夫人仍然沒有退讓半分,因此溫斯頓摔門而去,將這個爭吵的爛攤子留給他而繼續。

結果是同樣的,伊莎貝拉怎麼可能因為換了一個對象就對自己的立場有半分退縮?

甚至當自己說出“你是我的妻子,你是馬爾堡公爵夫人,我可以在所有其他問題上退步,不管是否支持中產階級獲得更大的權力,支持婦女兒童的權益,甚至是認同那些該死的雞——你知道是什麼人——的存在合法,但這事關我的祖國,這事關大不列顛未來在世界舞台上的地位,這事關我作為馬爾堡公爵而對這個國家肩負著的責任與義務,因此你要麼就站在我的身旁,支持我的一切決定,要麼你就必須放棄這段婚姻。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伊莎貝拉,而你必須選擇一邊。”這樣的一番話,她也還是沒有退讓。

該死的,阿爾伯特多麼希望她能退讓一步啊。

至少這樣,他就不至於在前來倫敦的火車上意識到,他們分開遠比他們在一起,對伊莎貝拉會是更好的選擇。

但這恍惚隻持續了短暫的瞬間,阿爾伯特的注意力又迅速回到了張伯倫先生的辦公室中,清了清嗓子,“索爾茲伯裏勳爵對此的看法是什麼?”他問道,感到這個問題是理所應當的,索爾茲伯裏勳爵不僅僅是大不列顛的首相,他還是外交事務大臣,所有與外交有關的決議都必須通過他的同意。

張伯倫先生與威爾士王子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索爾茲伯裏勳爵希望讓我帶領著一支外交團隊——這其中就包括庫爾鬆勳爵,也包括你——前往德蘭士瓦共和國,與保羅·克留格爾商議詹森爵士以及其餘同黨的判刑與交涉。大不列顛政府並不承認在背後支持了詹森襲擊,因此他們都將以個人名義麵對德蘭士瓦共和國的審判。然而,王子殿下卻——”

“我認為,這支團隊應該由你來領導,而庫爾鬆根本就不該前往南非。”威爾士王子將話頭接了過去,他的語氣中有著某種不容置疑的冷酷,“張伯倫,能否請你讓我與公爵閣下單獨談話幾分鍾?”

“當然,”張伯倫先生立刻站了起來,“我正想著,沒有為前來拜訪的公爵閣下備上一壺茶,實在是有些失禮,我應該這就去準備。”

他向威爾士王子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打開了辦公室的們,閃身溜了出去。張伯倫先生的謹慎出乎阿爾伯特的意料之外,也令他意識到威爾士王子今日前來這間辦公室的意圖就是要與他單獨見麵,然而,出於某種理由,王子殿下似乎不希望任何人知道這一次的會麵——阿爾伯特隱約覺得這很有可能與庫爾鬆勳爵,以及索爾茲伯裏勳爵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