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裏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這時,不知道是哪一個記者帶來的攝影師決定為這一刻拍攝一張照片,突如其來的耀眼閃光差點嚇了伊莎貝拉一跳。
“可能你們當中的一些人並不明白福利院與孤兒院之間有什麼不同,也不清楚為什麼我們要在此建立這樣的一所機構。首先,原先的孤兒院並非是一所慈善機構,而是私人運營的,帶有商業盈利目的的場所。目前,大不列顛政府還沒有任何相關的法律出台扼製這種行為,因此這間打著孤兒院的名義,實際上是在製造童工,強迫兒童免費出賣勞動力,並且對企圖逃走或者不聽話的孩子實行虐待的殘忍企業才安然無恙地存在到了現在,沒有遭受任何的處罰。”
“丘吉爾先生!這是否意味著這間福利院的存在意義,便是完全圍繞著受到虐待的孤兒而來?”那名如今看上去已經有些狼狽,肯定是付出了大代價才擠到前幾排的,來自《婦女選舉權雜誌》的女記者又舉起了手,問道。看上去,要是伊莎貝拉給出一個肯定的回答,她就想要離開了。
“不,不完全是這樣。作為一個重心放在促進兒童保護與婦女平等權益的慈善協會,我們在收購這間孤兒院的時候,同樣也將一部分特殊的女性考慮了進去。我很快便會說到這一點,請稍安勿躁。其他作為記者的同行若是還有別的問題,請等到之後的媒體問答環節再提出,但是我們歡迎非記者的聽眾們向我們提出有關的疑問。”
伊莎貝拉剛才說的這些,有一大半都是來自於現代的術語,這些概念顯然讓在場的記者們都感到十分的新奇,就連麵無表情聆聽著伊莎貝拉演講的埃爾文·布萊克,也掏出筆記本記下了幾個詞。伊莎貝拉站在台上,能夠清楚地看見底下有多少個記者因為她這段話而騷動了起來,他們當中大多數都是女性,這對她來說是個十分愉快的發現。
從眼角的餘光,伊莎貝拉瞥見阿爾伯特與安娜已經悄悄地從大門走了出來,來到了艾娃的身旁。
“由於缺乏相關的法律監管,與必要的證據,我不得不很遺憾地告知各位,慈善協會沒有辦法將孤兒院的前任擁有者告上法庭,範德比爾特太太為此努力過,但她被法庭明確拒絕了接受這個案件,因為根本沒有任何一條法律規定這是一種違法的行為。這很令人遺憾——當然,我必須在此刻指出的一點是,這也將會是我當選下議會議員後,將在下議院推動通過的法案之一,限製未滿法定年齡的兒童開始工作,並對任何雇傭兒童作為勞工的雇主實施以高額罰款的懲罰。”
她的這番話引起了另一群人的叫好,從穿著打扮上看,他們似乎是來自於附近工廠的工人,憔悴的臉頰上覆蓋著怎麼也洗不掉的髒汙。她在刹那間還以為他們讚同這一點,是因為不願看到自己的孩子小小年紀就被迫出門工作,隨即她便意識到真相並沒有那麼美好,這些工人之所以叫好是因為不願看到工資低廉的兒童搶走他們現在的工作。
在心中歎了一口氣,伊莎貝拉繼續說了下去。
“我相信,大部分人會很高興地得知,在被慈善協會收購以後,這間福利院將會成為徹底的福利機構,原本被迫付出勞力的兒童將得以回歸學校,並受到妥善的身心照顧。除此以外,這間福利院還將專注於接受棄嬰,我們已經在報紙上登出通告,歡迎任何在自己的街區中發現被遺棄嬰孩的倫敦市民將其送來這間福利院,我們會給予一定的報酬,這一點也同樣包括無家可歸的,離家出走的,不幸失去家人而無人照料的,急需幫助的孩子,任何幫助這些孩子們前來福利院的倫敦市民均會得到一定的金錢作為酬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