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徹底使她的丈夫在與馬爾堡公爵的較量中落入下風的關鍵**件。她的丈夫讚同索爾茲伯裏勳爵的看法, 不願意繼續擴大南非的事端, 想尋求和平的解決方法,卻沒想到被德國在暗中攪了局,徹底破壞了英國與德蘭士瓦共和國之間僅剩的信任。
而馬爾堡公爵就在此時強硬地介入, 借勢加劇了英國與南非殖民地之間的矛盾,並最終導致了第二次布爾戰爭的爆發,但由於英國在那場戰爭中大獲全勝,徹底收回了南非殖民地的獨立權,馬爾堡公爵也借此一戰成名,憑借此而被選為外交副大臣,擠壓了索爾茲伯裏勳爵在保守黨內的勢力,作為索爾茲伯裏勳爵左膀右臂的喬治自然也受了牽連,
因此,為了確保南非一事不會再成為自己丈夫在政治仕途上永不能翻身的一仗,瑪麗精心地為這一刻的到來鋪墊了許久,她利用艾略特勳爵散播馬爾堡公爵賣妻求榮的謠言——盡管在上一世中,前者從未表現出過對康斯薇露的興趣;她從一開始便大張旗鼓地舉辦各式豪華的宴會,拉攏著保守黨內位高權重的勳爵們,恰到好處地在他們麵前誇耀著自己丈夫的能力;甚至不惜委身於索爾茲伯裏勳爵——這老頭在上一世就對她垂涎三尺,因此她知道隻要自己勾勾手指,對方便會忙不迭地爬上她的床榻——便是為了讓他貶壓馬爾堡公爵,提攜自己的丈夫。
早在上一世的那苦苦等待真相水落石出的一年間,瑪麗對自己的丈夫殘留的那麼幾分愛意便已經消磨殆盡,除了自己的孩子們,瑪麗感到自己實際上對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早已不再具有感情。重來的這一世她仍然選擇了喬治·庫爾鬆,隻是因為他是自己孩子的父親,唯有嫁給他才能再次見到自己女兒們。但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在外交上的才能遠不及馬爾堡公爵,要想讓他有所成就,就非得靠自己替他爭取不可——因此對於自己的成為另外一個男人的情婦這件事,瑪麗沒有一絲愧疚,她隻是要非常地小心,避免懷孕的意外發生。
盡管過程中的諸多細節都與她的記憶有所出入,而康斯薇露也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她的計劃的前半部分仍然進行得十分順利,喬治一躍成為了當前政壇最受矚目的冉冉新星,而馬爾堡公爵則還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地利用他的俱樂部情報網四處打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可有著那謠言在,誰也不敢向他伸出橄欖枝,唯恐被認為與公爵夫人有染,會成為日後他人的把柄。
隨即,便到了那場她促使康斯薇露舉辦的慈善晚宴,為的便是要走威爾士王子這步在計劃中最險,也是最為鋒利的一著棋。在她經曆的上一世中,瑪麗親眼目睹了一位年輕的伯爵夫人是如何打算通過成為威爾士王子的情人,而為自己的丈夫換來一個大好的政治前程。然而她的所作所為最終被丈夫的政敵挖掘出,公然在報紙上曝光了一切細節。威爾士王子被迫出麵澄清自己與該女子沒有任何關係,而那伯爵也因此而落得了一個政治自殺的結局。
在瑪麗看來,這個下場實在是再適合馬爾堡公爵不過了。
為了這一步險著能夠成功,她還帶來了路易莎——當然這成了她如今十分後悔的一點——她並不希望這場慈善晚宴能獲得任何意義上的成功,路易莎帶來的話題能夠輕易衝淡夫人小姐們對於慈善的興趣;再說了,路易莎與馬爾堡公爵這對藕斷絲連的愛侶所產生的火花,說不定還能刺激康斯薇露決定與對方離婚。
實施了詹姆斯·拉瑟福德那步棋以後,瑪麗可以肯定,這一世的康斯薇露,仍然是與上一世一般,對自己的丈夫毫無愛意。她的計劃是促使康斯薇露認為那封寫給威爾士王子的信件來自於馬爾堡公爵,進而對自己的丈夫喪失所有的信心,拒絕王子,斷送公爵的政治前程,並因為路易莎的到來而決定與其離婚,這在腦子裏聽上去著實不錯,然而等到她來到花園裏,想要偷聽路易莎與馬爾堡公爵之間的對話,確保自己的計劃萬無一失時,卻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捕捉到的對話——
馬爾堡公爵竟然與路易莎分手了,這怎麼可能?
也就是在那一刻,瑪麗意識到她計劃中的一個巨大漏洞——她並不了解馬爾堡公爵,她對這個男人的認知隻停留在淺顯的政治方麵,還有康斯薇露那些伴隨著眼淚的訴苦,這會導致她對公爵的判斷失誤。如同此刻一般,她原本以為帶來路易莎能加劇他與康斯薇露之間的矛盾,卻沒想到在情婦與妻子之間,這男人竟然選擇了後者。
瑪麗當時便心叫不妙起來,若是這一世馬爾堡公爵愛上了自己的妻子,那麼日後康斯薇露的出軌對他的打擊隻會更大,而隨之而來的報複也會更加殘忍,而誰知道那個凶手會不會仍然將此事怪罪在自己的頭上?她拉攏了上一世與康斯薇露關係頗為親密的艾德娜,就是為了在將來將真相偽造成她出於妒忌,才向媒體爆料了康斯薇露與費羅斯的私情。可看到了馬爾堡公爵說出最後一句話時的深情模樣,瑪麗刹那便感到這一層保險簡直不可靠到了極點。
於是她在那一分鍾內迅速做出了一個新的決定——拉攏路易莎。
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她將詹姆斯·拉瑟福德還活著這一消息告知了對方,為的便是企圖力挽狂瀾一把,消磨馬爾堡公爵心中可能對自己妻子燃起的愛意——沒有什麼比告訴一個男人,他的妻子在婚禮前為了另一個男人而逃走(至少這是瑪麗認為康斯薇露那麼做的理由)這一點,更能羞辱他對自己妻子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