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中與散落的守軍廝殺,他們配合得天衣無縫,被射死的騎兵的馬匹會隨時被另一名步兵接受,填補騎兵的空缺,而馬匹被射死也隻是讓步兵的數量又增多了一名。而且布爾人的目標不僅僅是要拿下這座城市,也許是因為明白以德班港麵積之巨大,這不是一場戰役就能拿下的城市,他們在推進的過程中還會毀壞房屋,放火點燃倉庫,導致大量的平民不得不倉皇地逃到街道上,在軍隊交戰間驚慌地逃竄著,更加增加了守城軍反攻的難度——布爾人可以肆無忌憚地射擊,並不憚於殺害無辜的平民,而英**隊則無法這麼做。
於是,阿爾伯特當機立斷地下令,將一部分駐守軍隊派遣去了每一條還未被完全攻占的主幹道,並將信號炮交給了他們。騎兵推進的速度十分迅速,但那也使他們成了最顯眼的目標。在信號炮的指引下,炮彈一顆接一顆從阿爾伯特親王號上射出,在德班港的主幹道上炸開,登時打亂了布爾人的隊形。即便某一些騎兵僥幸躲過了炮轟,也會被防守在附近樓房裏的士兵幹掉,這才延緩了布爾人推進的速度。
而另一部分的駐守軍隊,則被阿爾伯特派遣去疏散民眾,他們對德班港城內的道路更熟悉,能指引他們遠離戰火集中的區域,好讓軍隊能更加放開手腳地戰鬥。而阿爾伯特則親自率領著他的突擊隊圍剿剩餘的布爾人軍隊。盡管他的士兵對這座城市並不熟悉,但這個劣勢也同樣應用在布爾人身上。
阿爾伯特推進得十分謹慎,絕不在沒有炮火與駐守軍隊的掩護下前行,也絕不追擊。他心裏很清楚,有阿爾伯特親王號在,布爾人是休想拿下這座城市的。而他們要做的,就是撐到布爾人撤退的那一刻為止。盡管如此,這場仗還是打到了近午時分,布爾人才發出了撤兵的信號。
那時,阿爾伯特已經渾身上下都是瘀傷,擦傷,手臂酸麻得幾乎無法抬起,耳鳴嚴重得幾乎什麼都聽不清。
但他就連一分鍾的休息時間都不能有,事實上,從那天起,他就幾乎沒有休息過,神經時時刻刻繃緊著,警惕著布爾人軍隊的下一次來襲,操心著城內物資的定量發放,一次又一次地派出偵查小隊探知著敵方的動向,不眠不休地研究著作戰計劃。佩恩西蒙斯將軍的軍隊被攔截在了彼得馬裏茨堡的西側,布爾人毀掉了從彼得馬裏茨堡到德班港的鐵路,並且沿線布下了幾十支神出鬼沒的遊擊隊,使得英軍無法前來支援德班港。而在那場血腥的守城戰過後,駐守的軍隊失去了將近一半的人數,傷殘的有500多人,而他從英國帶來的突擊隊也死了60多個人,傷了30多個。這麼一點軍隊與城外駐紮的一萬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布爾人軍隊相比,戰鬥力懸殊得簡直如同一隻對上大象的山貓。若不是有阿爾伯特親王號在港口坐鎮,阿爾伯特早就失去了這座城市,但即便有前無畏艦,這座城市的存亡仍然係於他一人身上,隻要一個錯誤的決定,一個遲到的情報,都有可能使德班港在援軍到來之前便覆滅。
電話鈴聲猛然刺耳地響起了,像一根尖利的針猛然刺入他的耳朵,直插他的腦海之中。阿爾伯特迅速抓起了聽筒,“這裏是馬爾堡公爵”,他低聲對話筒說著。
“阿爾伯特,是我。”
一個最不可思議,最不可能在此刻響起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了,溫柔而又充滿力量,如同溫泉般潺潺流淌進他的耳中,撫慰了一切刺骨的疼痛。阿爾伯特駭然地拿開了手中的銅管,盯著它打量了幾秒,仿佛那上麵隨時會冒出伊莎貝拉的臉一般,才將它又湊回了耳邊。
“Isabel my love,是你從德阿爾打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