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段(1 / 3)

話,但那對於他來說已經足夠算是肯定了。

“我是你最出色的手下,所以你應該知道,了解了這一點以後的我對這個計劃而言是多麼大的威脅。”他直視著對方那雙已經帶了一點老態,與他肥胖的麵部肌肉不成對比的雙眼,“我會在這之後消失,永遠不再出現在世界上,隻要你告訴我為何帝國的這個計劃會與放棄我有關。”

外麵的走廊上隱約傳來了沉悶地踩在地毯上的腳步聲,還有嗡嗡的說話聲,似乎正向這間辦公室靠近著。

“看來終於有人意識到你所扮演的這個角色不知去了何處了。”馬克西米利安扭頭看了看那兩扇鑲嵌著象牙浮雕的木門,“你能用來思考的時間不多了,穆勒少校,至少我們都得給彼此留點逃跑的時間。”

對方定定地看著他,在這分秒都意味著門外可能有人闖進來的片刻,他仍然花了好幾秒鍾的時間沉默不語地打量著馬克西米利安的臉,欣賞著他是如何支撐著已經支離破碎的自我,又是如何頑強地以鎮定掩蓋著所有血跡斑斑的傷痕,隨後才滿意地開口了——

“帝國之所以會想要除掉你,是因為某個項目的內容被泄露給了英國的政府,而陛下懷疑這一消息是被你而泄露出去的,原因是因為你的母親曾經參與了這個項目,她很有可能將內容告知了你——”

“這個項目的名字是什麼——”他追問著,一顆心被不詳的預感牢牢攥住,仿佛雛鳥陷入骷髏的指爪,尖利的甲麵在細羽上刮擦,“告訴我!”

刹那間,鑰匙扭開門的聲響響起,馬克西米利安發覺穆勒少校就像拎起一隻小雞般輕易地將他抓起,狠狠向窗外擲去,隨著“嘩啦”一聲破碎的巨響,他就像一頭真正的雄鷹般向外飛去,但他立即便意識到,他並非老鷹,他的翅膀早已折斷,銳喙也被磨鈍,利爪也已剪去,他再也不可能在帝國的藍天下飛翔——

“嘭”地一聲,他摔在了適才那黑人女子潑水的房屋花圃中,壓碎了三個陶土做的花盆,腦袋昏頭轉向,一時分不清東南西北。隻聽見身後突然響起了叫嚷聲——“入侵者在那!”“入侵者在那!”伴隨來的是一梭子彈,打在他身旁的泥土裏,震得他耳廓發麻,不得不連滾帶爬地跳起身,慌不擇路地翻越欄杆向前跑去,一路在茂密的樹叢間尋找著前進的縫隙。忽地他隻覺得頭上一涼,一根尖利的樹杈勾住了他的假發,霎時便將它扯離了自己的頭皮,馬克西米利安回過頭,呆呆地看著那頂髒兮兮的假發,半天出不了聲——

就在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不管是埃爾文·布萊克,還是馬克西米利安。

*

“您是公爵夫人,而我也該如此向您告別。”

埃爾文輕聲說著,他拉開了窗簾,讓明亮的銀光毫不吝嗇地灑在他那挺拔的身姿上,接著又拉開了窗戶。他的手放在窗邊,微張著手指,似乎在感受那月色是如何如風般拂在他的掌心。隨即,又收了回來,深深向她鞠了一躬,行禮姿勢標準得猶如一個王子,而他也的確有著匹配的容貌。

“我不會忘記與您相處的這段歲月,公爵夫人。”

而這個稱謂截斷了所有康斯薇露緊隨其後想說的話。

不是隻有夏綠蒂為你留了一扇窗戶,我也為你留了。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誰,真正的名字又是什麼,我不需要知道你有什麼目的,又是怎樣的身份。因為我本身也是個早已不再存在的人,我愛的是你在我身邊的存在,是你能看到我的雙眼,是你每次能察覺我存在卻又給予我適當距離的敏銳,不是其他任何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