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幾個小時的和平吧,因為我願意付出一切,隻為換來這一晌貪歡。
他在心中悄聲祈禱著。
吻一下不夠,一百下不夠,一千下不夠,但他仍然必須與她分開——至少也要前去將房門鎖上。猛然意識到自己已經被放在那張簡陋的大床上的伊莎貝拉陡然驚慌了起來。
“阿爾伯特,你想做什麼?”
她小聲地問道,聲音如同嗚咽,像是待宰的動物知道即將到來的命運時會發出的聲音。
“你在脫外套——你在脫鞋子——為什麼你在脫衣服,阿爾伯特?”
阿爾伯特沒有理會她的問話,幹淨利落地將身上最後一件衣服丟在地上。接著,他便單膝跪在了床邊,好笑地看著伊莎貝拉的眼神四處亂晃,就是不敢停留在自己身上。
一伸手,他就捉住了她的手腕,牢牢地握在手中,低下頭細細地親吻著那一根根手指——它們被曬得通紅,甲縫裏嵌著泥沙,邊緣凹凸不平,顯然最近被用來絞指甲的都是她的牙齒——但阿爾伯特全不在意,就如同捧著阿爾忒彌斯以月光雕成的雙手,他的親吻如同夜雨綿綿般徐徐不絕。
“我想要你。”
他極其認真地說著,隻是簡單一句話,卻滾燙得如同將太陽含在唇齒間,燃燒著他所有的愛意與思念。
伊莎貝拉已然呆住了。
“我原本想等。等你年齡再大一些。”他說著,緩緩起身,手指輕點在她的額頭,輕滑著將她柔軟的深褐色頭發挑開,在那兒印下一吻。
“你如今才剛滿17歲,盡管這具身軀已經——我不知道,18,還是19?對我來說仍然太年輕了些,我不願意讓自己有負罪感,我想讓一切都完美無比,在你足夠成熟時發生。因此我說服了自己等下去,因此在你索求時我都不得不躲避——”
一個吻落在睫毛上,落在雙眼上,落在鼻尖上,落在唇上,落在下巴上。
“但我不想再等了。”
“你嚇著我了,阿爾伯特,一切都還好嗎?”
伊莎貝拉止住了他想繼續向下的吻,捧起了他的雙頰,惶恐地問著。阿爾伯特則在抬起雙眼的刹那將自己所有的恐懼與絕望都藏在了心底——他是貴族,這是他多年來一直練習的本事,無論如何伊莎貝拉都沒法看穿他的想法。
“我沒事。”他說著,語氣平靜又安穩,雙手向她的外套伸去,她沒有反抗地任由他將其脫下,“我隻是——你隻是不明白,此時你出現在這兒,對我來說意義有多麼重大。”
“有多麼重大?”她的確不明白,困惑中帶出了一點天然的嬌俏,那可愛的模樣惹得阿爾伯特又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深深淺淺,他不再克製自己,每一次唇齒的接觸都帶著情|欲的高漲。
重大到即便我將在接下來那場毫無疑問會是英國曆史上最慘烈的戰役中死去,我也死而無憾,吾愛。他在心中低聲說著。
他吻著她,手上卻不曾停過,一件件地除去她的鞋襪,她的腰帶,她的襯衫,就在他的手即將向棉質背心下伸去的刹那,伊莎貝拉突然按住了他的雙手。
“不,”她低聲說,“就這樣,阿爾伯特——別,別再往下脫了,我不想……”
“你不想……讓我看見你……”他不明所以地猜測著,心想在她的描述中,未來的人可比她現在所表現出的模樣要開放多了。
她點了點頭,臉頰通紅,但那不是出於害羞,而是出於痛苦。
“怎麼了,伊莎貝拉?”阿爾伯特意識到了不對勁,他單腿跨上床鋪,伸手將她撈進臂彎裏,像抱著一隻小貓般抱著她,“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