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多了許多難民,因此羅德斯先生又加派了一些人手。隻是書房的窗戶正對著府邸的後花園,因為羅德斯先生喜歡那兒的花,偶爾會去散步,才沒有警衛巡邏。”
管家的話裏暗示了那便是喬治·斯賓塞-丘吉爾進出府邸的路線。不過,她知道此時要求去書房看看,會是一個十分奇怪的要求,也與她貴族夫人的身份不符。因此打發了他走以後,瑪麗便借口使用盥洗室,離開了會客廳。
塞西爾·羅德斯的書房並不難找,這類宅邸的結構都大同小異,因為殖民地上的建築師隻懂得將英國有名的設計拿來套用。她匆匆走到窗邊打量了一番後花園,發覺即便要翻牆進來,也得經過中庭的一小段路程,那兒同樣有巡邏的警衛。要是喬治·斯賓塞-丘吉爾果真是從那兒進來的,也要有點身手,才能躲開警衛的視線。
這能夠證明,喬治·斯賓塞-丘吉爾就是那個下手將自己的女兒們殺死的凶手嗎?這是她一直都在尋找的證據嗎?
這個想法讓她顫唞了起來,幾乎有些站不穩。
不對,等等,想想,瑪麗,再想想,如果喬治·斯賓塞-丘吉爾不過是範德比爾特家安插在康斯薇露身邊保護她的人,丘吉爾家沒有必要將這麼好的資源浪費在他的身上。溫斯頓·丘吉爾也同樣能勝任外交團負責人這麼一個角色,這對他日後的仕途幫助會更大——
也許,丘吉爾家選擇讓喬治·斯賓塞-丘吉爾獲得提拔,是擔心這個外交任務會失敗,不願讓溫斯頓·丘吉爾承擔這個罪名——也許這是女王陛下施加給丘吉爾家族的壓力,是一個他們不得不接下的使命。不對,這樣也說不通,先不說果真如此的話,喬治·斯賓塞-丘吉爾犯不著與塞西爾·羅德斯為敵;更何況,他又為何要拋下自己本該保護的小姐,來為丘吉爾家族賣命呢?
除非——
除非他從來沒離開過自己的小姐,除非自己從一開始就想錯了。
“瑪麗!”她丈夫焦急的呼喚在她身後響起,“你怎麼來到了這兒,我以為你是要去——”
“我隻是——”瑪麗剛想為自己辯解一句,謊稱自己是被書房裏那巨大無比,透著主人俗氣品味的地球儀所吸引,就被塞西爾·羅德斯那冰冷憤怒的聲音打斷了,“很好,”他說道,像一隻被激怒的禿鷲,笨重地撲進了房間,“既然庫爾鬆夫人在這,我們就不妨在這兒談話吧。小會客廳門鬆牆薄,一不留神就能被仆從聽去大半,而我們的這場談話不能有半句泄露出去。”
“發生什麼事了?”瑪麗不解地問道。
“就在剛才,我從一位朋友的口中得知了一個令人十分震驚的消息。溫斯頓·丘吉爾已經在德國領事辦公室中被扣留,罪名是暗殺德國大使與內閣官員。他們聽到槍聲後便衝了進去,當場抓住了渾身是血的他。”
“令人震驚”這個詞,就這個消息而言未免也太輕描淡寫了些。瑪麗不敢置信地看著塞西爾·羅德斯,正對的牆麵上懸掛著的一麵鑲金鏡子反射出了她極度蒼白的臉色。她當然明白一名英國貴族被控告謀殺德國外交大使,會引起多大的風波。她隻是不明白這樣的事怎會發生?在她的上一世,從未有過任何類似於此的事情發生過,這不可能是丘吉爾家的計劃,他們不可能如此糟踐自己的榮譽,還是在馬爾堡公爵頻頻取得勝利的關頭,隻為了引發英國與德國之間的戰爭。謀殺德國大使的必然另有其人,而溫斯頓·丘吉爾剛好隻是倒黴地出現在了錯誤的時間和地點罷了。
他為何會出現在那兒的理由,倒是與她此前忽然冒出的想法不謀而合,而且,如果她的這一係列的猜想沒有錯,那麼喬治·斯賓塞-丘吉爾毫無疑問便是那個上一世殺害了她的孩子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