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最後,我的丈夫說,他想要讓我們的女兒繼承我的名字,而他的母親挑選了艾琳這個名字。‘約瑟芬’太過於法國式了,他們這麼告訴我。”
她探究地看著夏綠蒂,似乎想要知道她對這段話的看法。夏綠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那就是以為馬克西米利安或安娜——不知道哪一個才是她的目標,抑或都是——死了以後,似乎已經完成了心願的庫爾鬆夫人已經變得有些魔怔了。
假死是她出的主意。既然庫爾鬆夫人會設下這個一個圈套,就證明她知道公爵夫人身邊潛伏著一個殺手,不管她發現的是安娜還是馬克西米利安,她的目的都是要去除他們。因此倒還不如利用這一次的陷阱,讓她誤以為自己的目標已經死去。
在意識到這是一個圈套的瞬間,夏綠蒂的第一反應,就是熄滅光源——這是馬克西米利安教給她的訣竅,黑暗是殺手最好的防禦——那是一盞電燈,而她摸到了開關,霎時間,在大批顯然預先埋伏好的武裝警察衝進來的瞬間,整個房間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夏綠蒂躲在了茶幾下,因此沒有受傷。大部分在那間房間裏死去的人都死在彼此的手下,那兩名記者也在混亂中被殺了。馬克西米利安扮成副隊長去應付庫爾鬆夫人的時候,夏綠蒂幫助安娜與一名警察互換了衣服,扶著大腿受傷的她走出了屋子。後來趕來彙合的馬克西米利安假借著副隊長的身份要來了一輛馬車,忍著腹部的刺傷,駕著馬車回到了那間廢棄不用的倉庫之中。
在那之後,所有的重擔都落在了夏綠蒂的肩上。
從塞西爾羅德斯書房裏偷來的寶石在此刻派上了用場,夏綠蒂用它們換回了硼酸,高濃度的酒精,繃帶,還有許多其他馬克西米利安指定的藥草,這些東西似乎讓他們的傷口恢複得不錯。一個孩子進行這樣的交易自然是吃虧的,但是如果是一個帶著淬毒匕首的孩子,卻又完全不同了,那些黑市商人們摸不透夏綠蒂的來意,不知道她背後有什麼深不可測的勢力,因此都對她畢恭畢敬的。
她不得不放走了德國領事辦公室的負責人,受傷了的馬克西米利安無法繼續扮演他的角色,如今的形勢也需要他回歸應付隨之而來的外交危機。那間酒店在他們離開後就被燒毀了,誰也無法分辨裏麵的屍體究竟屬於誰,隻好解釋為有人入侵了酒店並且引發了大火,導致兩位來自丘吉爾家族的嫌疑人都被燒死。
這麼一來,德國在此事上的嫌疑便是最大的。不過,馬克西米利安提交的證據還是起了一點作用。兩天以後,德國政府就緊急發布了聲明,聲稱比勒陀利亞領事辦公室的職員已經得到了證據,確認刺殺行為這是一場針對德國大使的報複性襲擊,與英國沒有任何幹係,更與那場大火的引發沒有任何關聯。
他們隻字未提溫斯頓為何會出現在那兒,但英國該是與德國達成了某種協議——馬克西米利安告訴夏綠蒂,這證明在刺殺事件發生後,除了南非方麵的洽談以外,英國應該還另外派出了其他外交職員與德國溝通。當天下午,英國政府表明丘吉爾家族的兩人會出現在領事辦公室,是因為他們與大使私下訂好了一次私密的會麵。這個說法得到了德國的默認。而英德間本來可能因此而挑起的戰爭,也從一觸即發轉瞬間便無聲無息地平歇了。
酒店起火一事仍然是個謎團,然而,一旦戰爭不會爆發,公眾便也不再在乎這些事了。頭一天,報紙上還爭相報道了自己的記者打聽到的細節,甚至刊登了溫斯頓的母親,倫道夫丘吉爾夫人是如何因為這個消息而痛不欲生,但等到第二天,報紙的重點便又放在了僵持不下的戰場局勢下,似乎已經沒人再關心那死在房間裏的數十條性命身上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