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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丘吉爾提前將自己的所作所為透露給報刊——盡管表麵上看來是無奈之舉——這一點難免讓人感到是有意為之,而他們回到英國以後的一係列行為也證實了這一點。試問,有什麼能比與內閣進行曠日持久的辯論,並煽動報紙媒體相互攻擊更能為自己帶來知名度,人氣,還有支持率的呢?”

他連著翻了好幾份報紙,發現都是同一個論調後,便無趣地將它們都推到了一邊。

端著咖啡的管家出現在了餐廳的入口。“報紙上的報道都不盡人意嗎,溫斯頓少爺?”他微笑著問道,由於他侍奉自己的母親已經多年了,因此也如同愛德華一般對他承襲著幼時的稱呼。

“說來說去都是那麼一套。”溫斯頓不耐煩地回答道,動手為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那麼,請容許我向您推薦這一份報紙。”管家恭敬地彎下腰,從層層疊疊的報紙中抽出了一份,“《每日電訊報》,先生,我相信您會從中找到一篇十分特別的報道的。”

康斯薇露想要對報紙上會有的言論做一個大概的把握,所以這兩天送來的報紙幾乎囊括了所有倫敦街頭能買到的種類。《每日電訊報》就躲藏在其中,溫斯頓之前甚至沒能看到它。在管家的幫助下,他好不容易將它從報紙堆中抽出,卻在看到標題的瞬間僵住了。如果他不是在看到頭條前就咽下了口中的咖啡,這會他母親的管家就該幫他順氣了。

“激進女權作家抨擊英國政治——”

署名,IsabelYoung。

這名字聽上去像個英國人②。然而溫斯頓很清楚這根本不是由一個英國人寫的。

“的確很有意思,不是嗎,先生”管家有些困惑地看著溫斯頓,似乎不明白他為什麼沒有放聲大笑,認為一個女人竟然敢如此大放厥詞是一件極為滑稽的事,而是臉色略微凝重。

溫斯頓能夠肯定這個將會吸引所有人眼球的題目絕對不是康斯薇露自己的意思。

他幾乎都能猜到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康斯薇露提前預見到了報紙會攻擊她與阿爾伯特,想要反擊。然而,她要是不使用一個中性的筆名,沒有哪個編輯會接受一個叫伊莎貝拉的女人向政治版麵投稿,除非他希望自己工作的報社被憤怒的男人丟入火炬來抗議。

於是,《每日電郵報》在這時適時地出現了,願意接受她的投稿,願意保留她的筆名——而實際上,他們隻是想利用這個噱頭大賺一筆,提高自己的知名度,罷了。

他急切地翻開了第二版——謝天謝地,她還有幾分謹慎,與報社簽訂的協議上或許規定了不允許編輯更改任何字句,內容倒是意外地理智又富有邏輯,他匆匆瀏覽了一遍,沒有找到任何容易被人揪住而群起攻擊的地方。

可是,有多少人在看到這個標題後,還會帶著不偏不倚的態度翻開背後的報道呢?

盡管其中有幾段,是他認為寫得極為精彩的。

“……也許《真理報》的編輯覺得,在某個時刻,英國人或許會幡然醒悟,意識到南非這片土地並不值得花費如此之多納稅人的錢財,從而便有禮貌地向德蘭士瓦共和國的人民打聲招呼‘真是對不起,將您的國家糟蹋了這麼久,還殺了這麼多您的家人。現在我們要離開了,您可以繼續自己的生活了,日安!’就像任何一個英國人不小心踩到別人菜園裏的花時會說的話一樣,接著便收拾行囊回家。

不,這場戰爭不會結束,直到德蘭士瓦共和國及其保護國成為英國的殖民地,否則那些政客永遠也沒法給自己的選民一個交代,想象這場對話——

‘張伯倫先生,請問我今年繳納的稅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