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前幾天才在報紙上親口承認了這一點,這根本算不上是一個問題。
“是的,這是真的。第一所福利院所幫助到的人群數量遠遠超過我們原本的計劃,這讓我們都意識到了倫敦還有多少急需這麼一個避難所的人群。目前我的母親,還有格雷特小姐正在為此事忙碌呢,我也許也會在社交季結束以後加入她們。”
康斯薇露的聲音響起了,但瑪麗可以肯定最後一句隻是客套。她如今成天忙於扮演喬治丘吉爾,哪還有時間以公爵夫人的身份參加任何慈善?
不過,保險起見,瑪麗也調查過那家福利院——事實上,任何與康斯薇露有關的事情她都詳細調查過。
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裏,那間福利院已經收留了超過一百多個孩子,上到14歲,下到隻有幾天年齡的嬰兒,遠遠超出了艾娃範德比爾特當初的預計,建立第二間福利院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需要收留的孩子越來越多,不得不將一些壓力分擔出去。
這間福利院剛剛落成的時候,報紙媒體並不看好這一舉動,悲觀地預言它在幾個月內就會因為經營不善及社區壓力而關閉。事實上,這間福利院得到了許多附近居民的支持——當然,除了顯然是被收買的教區長一個勁地宣傳孩子是無辜,上帝教我們仁愛與人的這點影響以外,也是因為艾娃範德比爾特嚴厲的保密措施。
盡管福利院裏的新生兒越來越多,可周圍的人們卻從來沒在院裏見過一個大著肚子的女孩。艾娃範德比爾特悄悄地將那些有需求的女孩接來,把她們安排在與孩子隔開的樓房中生活,又在她們生完孩子後悄悄地送走,不留下任何的記錄,甚至找來的都是最能守口如瓶的醫生。如此既能讓她們避免了被指指點點的羞辱,也不容易激起人們道德上的反感——要是分不出哪個是私生子,哪個是不幸剛出生就失去了母親的可憐人,那便隻能一視同仁了。瑪麗調查得事無巨細,然而也沒能挖出任何一個在福利院生產的女孩的資料。
她雇傭的偵探為她拍攝了幾張照片,顯示周圍的居民經常會自願前去福利院幫忙照顧那兒的孩子,有醫生在下班後過去拜訪生病的孩子,有教師前去為大一點的孩子教課,有牧師在周日過去講解聖經,還有女仆在自己的休息日過去幫忙打掃。艾娃範德比爾特將所有的心血都集中在了這間福利院上,以至於協會在這幾個月裏幾乎沒有做多少其他的慈善行為。
幾個月來,這間福利院一直被收買了的(至少瑪麗是這麼認為的)牧師當做是上帝教誨的例子在各個教區宣講,呼籲鄰裏之間互幫互愛,呼籲孩童是上天賜予的禮物,而人人都該愛惜,更是登上了不少婦女報刊的版麵。在南非的新聞爆發以前,人人一說起馬爾堡公爵夫人,就會立刻想起她創立的慈善協會,進而想到這間福利院。那些富人小姐們圍繞著這個話題問東問西,也實屬正常。
“我很希望能在社交季上看到您更多的亮相,公爵夫人,這樣您便能好好跟我們說說您在南非的見聞了。我實在很想聽聽看。報紙上雖然披露了不少,但從您的嘴中說出,必然更加生動。”
又一個拍馬屁的聲音響起了,簡直就像圍繞著腐肉的蒼蠅正在興奮得嗡嗡叫。
“關於這一點,我也很遺憾,但是自從從南非回來以後,我的身體就一直十分虛弱——由於戰爭的原因,那兒的環境很惡劣,盡管我設法撐住了,但恐怕還需要一些恢複的時間……”
康斯薇露的這段話引起了接連不斷的驚呼,“噢,天呐”“上帝保佑您”等等歎息不絕於耳。
“不過,說起格雷特小姐,”康斯薇露立刻轉開了話題,就如同瑪麗猜想的,她不能讓人們的注意力過多停留在公爵夫人為何如此低調這件事上,“據說,她馬上就要與羅克斯堡公爵訂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