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個命令,在報告上也有記錄,塞西爾·羅德斯對此的解釋是,他想要掩蓋一部分罪證,因為他的確陷害了一些無辜之人,使他們淪落到了這間監獄中——事實上,這個監獄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主意,因為大部分的犯人的死亡都是意外,即便像如今這般東窗事發,這些無辜的性命也不能算是塞西爾·羅德斯的謀殺。”
“丘吉爾先生,請不要發表與案件證詞無關的言論。”
“很抱歉,審判長,隻是一時感悟而已。言歸正傳,正是由於這個命令,調查官員隻是潦草地搜查了一下德弗裏斯的辦公室,發覺的確沒有任何記錄留下以後,就離開了。
“於是,我致電了比勒陀利亞,聯係上了調查官員,並告訴他們,在德弗裏斯的辦公室中——如果他們搜查得更為仔細一些,便會發現一枚戒指,上麵有著斯賓塞-丘吉爾家族的紋章。而我之所以知道這一點,審判長,是因為那是我親手交給德弗裏斯,用以證明我與我表弟的身份,好在那間監獄中換取一點優待。否則的話,還未等到能夠越獄,我們早就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不具備任何逃跑的能力了。
“而這封電報,恐怕正是由調查官員所發來,告訴審判長他們的確在德弗裏斯的辦公室中成功找到了那枚戒指。”
塞西爾·羅德斯的臉色煞白,五官扭曲,他張開了嘴,想說些什麼,卻沒法發出任何聲音。
“如果一切果真如同塞西爾·羅德斯所說,我從未涉足那監獄一步,也不可能與那兩名記者有任何交集,那麼戒指又是如何奇跡般地出現在德弗裏斯的辦公室中的呢?在越獄事件發生了以後,比勒陀利亞警察將整個礦場都封鎖了起來,幾百名小鎮上的居民都有目共睹這個過程。這枚戒指又該怎麼被放進去呢?”
“也許是威廉·範德比爾特收買了某個布爾士兵,偷偷將它放了進去,一定是這樣的。”塞西爾·羅德斯的嗓音嘶啞了,語句急切地從他的舌頭上滾出。
“這不可能。”哈裏斯伯裏勳爵開口了,“送來的電報上說得非常清楚,調查官員是在房間中的一處藏匿處找到的。與戒指放在一起的還有許多其他賄賂,還有一份記錄,寫明了他從何處,從誰人那收取了財物。最後一條——電報這裏附上了記錄——寫明‘斯賓塞-丘吉爾家族戒指,收自溫斯頓·丘吉爾’。”
塞西爾·羅德斯臉上一條條的青筋全部暴起,嘴裏念念有詞,低聲嘟囔著毫無意義的詞。但是哈裏斯伯裏勳爵已經轉過頭去,輕聲地與皇室顧問法官們商討了,所有勳爵都緊緊盯著皇室顧問法官們的神色,如果他們認為塞西爾·羅德斯有罪,那麼這個決定就會被一致通過。
幾分鍾後,結果出來了。
“塞西爾·羅德斯,你因蓄意破壞大不列顛帝國與德蘭士瓦共和國之間的和平協議,煽動並鼓動一場與女王陛下為敵的戰爭延續而被判犯下的叛國罪成立。據此罪行,你將被判處絞刑。願上帝寬恕你的靈魂。”
溫斯頓欣慰地閉上了眼睛,今夜他的夢境將會寧靜得如同嬰兒的安息,他確信這一點。
迪克蘭,還有派崔克。
這是獻給你們的。
你們看到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有幾個點,跟大家說一下。
第1 . 20世紀以前的庭審沒有一個固定的流程,很混亂,更不要說是貴族審判這樣十分罕見的場合了。因此我的寫作結合了一點尋常庭審中的流程,肯定是與曆史上真實的貴族審判有出入的,但我盡量的將出入控製的比較細微,我找遍了資料也沒有找到任何詳細記錄1901那一場貴族審判全部流程的資料——它肯定有,隻是要麼沒有上傳到網絡上,要麼是我搜索能力不足,因此請大家多多見諒。
2. 直到1898年,被告人才被要求發誓。
3 . 貴族審判中缺乏很多普通庭審上的要素,比如我根本沒有找到書記員這麼一個角色,也不知道誰來擔任(也許是皇家事務官?),好像就隻有上議院特別刑事審判長(Lord high steward)這麼一個人左右整個庭審的進度,所以大家會看到本來在普通庭審上不該由法官擔任的活都交給哈裏斯伯裏勳爵幹了。
4. 由於在1901年的貴族審判中,大法官哈裏斯伯裏勳爵擔任了那一場審判的上議院特別刑事審判長,所以這裏我也讓他擔任了同一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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