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性,索爾茲伯裏勳爵此時已經66歲,在床上的表現疲軟無力,草率迅速,更何況她一直小心謹慎,總會計算好了日子再與對方見麵,事後也做好了一切的避孕手段。
但沒有哪個男人不想相信自己在60多歲的年紀仍然能夠雄風大振,甚至還能四處播撒種子,延續自己的後代。瑪麗篤定這一點,才冒險送出了那封信,指望他能看在這個孩子的份上,能多少有所表示。再不濟,至少也不要阻攔艾略特勳爵的父親為喬治在殖民地謀取一個不錯的差事。
而吉布斯先生即將卸任的消息,就是索爾茲伯裏勳爵給出的答複。
“或許,我們應該直接跳過那些你已經知道答案的問題,直接進入主題,庫爾鬆夫人。”
隔著熱騰騰的一壺茶與咖啡,馬爾堡公爵冰冷的嗓音就如同用刀背在大理石上刮擦,帶起了瑪麗脊背上令人不快的一連串寒顫。
他會爽快地同意與自己見麵,是出乎瑪麗意料的一點,她原本以為要等到自己寄去第二封信,暗示自己的手上有醜聞的把柄,對方才有可能屈服。
現在,當她真正在倫道夫丘吉爾夫人的會客廳坐下時,瑪麗才明白過來,公爵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兒,就是為了讓她清楚地知道一點——
他從未忘卻自己對他的妻子與堂弟的所作所為,也永遠不會原諒。
這體現在他如今說話的語氣裏,這體現在他注視著自己的的雙眸中,這體現在他傲慢的肢體語言上,還體現在他的手段中。
他向女王陛下建議剝奪喬治的爵位繼承權。
喬治已經從外交部主動辭職,但這顯然對馬爾堡公爵來說並不夠。被剝奪了爵位繼承權,就等於被剝奪了貴族身份,也不可能再被冊封為任何的貴族。馬爾堡公爵的意圖再顯然不過,他要她與她的丈夫就此被逐出上流社會,無緣繼承家產與頭銜,再也無法踏足政界一步,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向世人宣告與丘吉爾家族作對的代價。
依靠著她的嫁妝,他們在這之後也許還能過著不錯的日子,不必工作以養家糊口,但他們的孩子隻會以平民身份出生,父母曾經曆經的輝煌再也與他們無關,不會有仆從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恭恭敬敬地喚上一句“My dy”。
這是任何一個有身份的人都無法忍受的奇恥大辱。
馬爾堡公爵是在最後一次debuntante覲見舞會上向女王陛下提出的建議,理由是庫爾鬆勳爵有協同叛國的嫌疑,指出瑪麗與她的丈夫明明知道塞西爾羅德斯的所作所為,卻沒有及時報告給政府,更沒有企圖阻止他。作為貴族,第一要義便是忠誠於自己的君主,若是違反此條,便理應被剝奪作為貴族的特權。
這個指控沒有在上議院刑事法庭出現,是因為內閣壓下了所有調查官員提供的相關證詞,但女王陛下仍然得到了一份完整的報告。瑪麗如今孤立無援,早就失去了在宮中的情報來源,對這凶險的情形一無所知。直到幾天前,瑪麗才從一個特意前來幸災樂禍的貴族夫人口中得知這件事,對方還告訴了她尤其關鍵的一點——既然現在塞西爾羅德斯已被定罪了,那麼女王陛下同意這一提議的可能性便很大了。
她不敢告訴自己的丈夫這個消息,不敢想象他要是知道自己的貴族身份將會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被剝奪會有怎樣的反應。瑪麗如今所能做的,就是前來會見馬爾堡公爵,趕在此事敲定以前,促使對方勸說女王陛下收回這個決議。
她如今的處境的確很狼狽,但她仍然擁有底牌。
“您向女王陛下提議了廢除庫爾鬆勳爵的爵位繼承權——那即是說,廢除他的貴族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