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段(1 / 3)

同情。

“是的。隻是萊特家族的人加重了對消息的封鎖,就連斯科特太太也沒能打聽到什麼確鑿的消息。有人說她已經流產了,有人說她沒有,甚至還有人信誓旦旦地聲稱她已經死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自從她被送到醫院去了以後,庫爾鬆勳爵就連一次也沒有前去探望她。”

安娜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然而康斯薇露還是從中聽到了某種細微的愉快。這也是難免的,她心想,貼身女仆總是會與她的女主人站在同一陣線上。

斯科特太太是倫道夫丘吉爾夫人的女管家,她的姐姐正是瑪麗庫爾鬆如今位於的醫院中的一名護士,因此幾天來都能為宅邸裏的人提供第一手的消息。瑪德給了她一大筆錢買下了她的渠道,並以此寫了一篇極其辛辣刻薄的報道。或許就是因為這個,萊特家族聞訊趕來的律師才會企圖堵住更多消息的泄露。

如果不是通過威廉的信件得知了這原本是針對丘吉爾家族而布下的一個陰毒陷阱,康斯薇露說不定還會對她如今的處境感到深深的憐惜——生死未明的孩子,冷漠無情的丈夫,孤立無援的境地。

然而,誠如她父親在信件中所寫的那般,康斯薇露也讚同瑪麗庫爾鬆的行為無異於自掘墳墓。倘若她沒有傷人之心,便也不會被傷害。

報紙上那些確鑿而明確地指出庫爾鬆勳爵罪行的證據,終於促使女王對是否剝奪庫爾鬆勳爵的貴族身份做出了決定。這些報道再一次揭開了原本已經漸漸讓世界遺忘的傷疤,詳細公布出了集中營裏的種種虐待罪行,使得英國在國際上顏麵掃地,也讓女王陛下勃然大怒。

女王陛下在事發的當日下午,就將庫爾鬆勳爵召入了宮廷,狠狠地痛罵了對方一番。指責對方身為侍奉皇室的貴族,卻讓女王陛下所領導的國家陷入這等的醜聞之中。當後者灰頭土臉地離開白金漢宮的時候,一紙訴訟已經被遞交到上議院刑事法庭去了。

由於《南非公約》明確表明了所有在戰爭中,雙方軍事人員所犯下的罪行皆既往不咎。這條原本是用以保護布爾人將領的條款卻成了庫爾鬆勳爵此刻的保護傘,令得被俘虜到集中營裏,遭受了惡劣對待的布爾人無法對他提出起訴。然而,根據英國法律,庫爾鬆勳爵所犯下的罪行,已經足以使他的公民權利被剝奪(attainted),這其中就包括他的貴族身份。

一旦上議院刑事法庭通過了這一訴訟,從那一刻起,人們便隻會稱呼他與他的妻子為“庫爾鬆先生”,及“庫爾鬆太太”。

你認為瑪麗與她的丈夫除了被剝奪公民身份以外,還會被判刑嗎?

她冷不丁地在心中詢問了伊莎貝拉一句,後者正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安娜見伊莎貝拉沒有別的吩咐,就已經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房間。

很難說。伊莎貝拉的另一隻手伸出去,抽出了壓在盤子下的信件,一邊在心中回答著。有《南非公約》在,這個案件能發揮的餘地恐怕很小,如果最終皇室顧問法官們無法為他判刑,我也不會感到奇怪——看,是瑪德送來的紙條。

康斯薇露從窗台邊飄到了床上,伊莎貝拉手中拿著的那張紙上果然是瑪德熟悉的筆跡。

“恩內斯特菲茨赫伯的案件審理請求已經通過,第一次開庭的日期就定在24日——”伊莎貝拉輕聲念著紙條上的內容,抬起頭來與康斯薇露對視著。那就在兩天後,她在心裏吃驚地說道,補選也剛好從那個時候開始——

一邊參加補選,一邊在法庭上辯護。康斯薇露搖了搖頭。這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記錄的,你能想象那些記者會有多麼喜愛這樣一個故事,他們會把你堵在法庭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