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個人,女人應該是什麼樣的,你會得到一個標準答案——溫順,忠誠,慈愛,最好還沉默寡言。在需要的時候是妻子,不需要時是女傭。但在場的各位,你們可曾見過任何一個女人果真就是這麼完美?”
底下的男性都在一個勁地搖頭,相互訕笑著,一點也不為自己在這場演講中的地位感到尷尬。他們都很年輕,從穿著上來看,應該都住在附近,不知是布魯姆斯伯裏給予他們如此開放的思想,伊莎貝拉心想,還是他們如此開放的思想給予了這個地區無與倫比的特別氣氛。
“女人也會對自己的未來的丈夫有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我必須承認這一點——我們都希望男人能溫柔,深情,體貼,強壯而值得依靠。然而這其中的區別就在於,我們無法真的以這個標準去要求男性,然而這個社會卻向女性施加著壓力,要求我們成為標準的模樣。
“為什麼?
“因為女性被排除在了這一決定之外,而有權力做出決定的男性自然會將我們當成是某種用以取悅他們的物品——
‘別抽煙’,他們說,‘這會染黃你漂亮的牙齒’;
‘別鬆開束腰’他們說,‘這會讓你看起來臃腫不堪’;
‘別思考,’他們說,‘這會讓我們顯得十分愚蠢’。”
這句話又引起了一連串的笑聲,布拉奇太太停頓了幾秒,等待這喧鬧過去。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要爭取選舉權——女性已經開始工作,而越來越多的女性會加入這個行列中。我們不再僅僅隻是妻子,僅僅隻是母親,我們還是紡織工人、裁縫、廚師、教師、護士、秘書、話劇演員、作家、記者、劇作家、畫家、詩人;我們甚至可以是鐵匠、泥瓦匠、屠夫、任何人!但如果我們不掌控這一權力,各位,如果我們始終安於現狀,如果我們不更加激烈地讓他們看到我們的決心,我們所能成為的,隻能是男性想要我們成為的!”
這慷慨激昂的結尾激起了排山倒海一般的呼應,就連伊莎貝拉也不自主地被這情緒所感染,想要一同振臂為布拉奇太太歡呼。但瑪德一把拉住了她將要舉起的胳膊。
“也許前來聽這場演講到頭來還是有些幫助的,”她說著,被人群擠得貼向了伊莎貝拉,後者都能聞到從她身上傳來的仿佛能攝魂奪魄般的動人清香,但她的神情是惱怒的,像是不得不承認一個令人厭煩的事實,“也許我有辦法能提高菲茨赫伯案件的勝率——但隻有馬爾堡公爵才能做到這一點,你必須得說服他去會見路易莎小姐。”
“為了什麼?”伊莎貝拉仍然還沉浸在演講中,沒有明白,愕然詢問道。
“就像布拉奇太太說得那樣,為了讓她成為男人想要讓她成為的那個人。”瑪德咬著牙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伊莎貝拉的那段話“這飄燃在空中的星星之火,就像幾十年後走上戰場的勇敢女性,在七十多年後垃圾桶裏點燃的胸罩,一百多年後在網絡上打出的一個個話題標記”
剛好對應在這之後發生的三次女權主義浪潮。
對不起今天真的更新的非常非常晚,這一章很不好寫,尤其是布拉奇太太的演講。我沒有完全按照曆史上此時她應該具有的觀點去撰寫這一次演講,是因為當時的觀點還存在著很多落後之處——比如強調男性與女性的巨大不同,比如仍然遵循著宗教對於女性的要求,如果完全按照當時的觀念寫出來,這在大家看來會是一場非常糟糕的演講,無法產生共鳴,所以我避開了會產生爭議的點,隻挑選出了在當時就已經產生,即便放在今天看也是正確的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