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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不可能運轉下去,我們的選區不可能繼續繁榮,大英帝國不可能維持如今的地位。然而,從來沒有人在這間屋子中提到過他們,如同這些人不曾存在過一般。

“也許會有議員說:‘這不公平,丘吉爾先生。是那些衣冠楚楚,有地有財的紳士們一人一票地賦予了你站在這兒發表演講的特權,因此作為回報,他們會希望你為他們的利益發聲,而不是什麼婦女,兒童。’”

她環視了一圈屋子,果真有不少人微微點著頭,或者露出讚同的神色。

“然而,是誰為這些衣冠楚楚的紳士縫製他們量身定做的服裝?是誰為這些衣冠楚楚的紳士奉上牛奶與麵包?是誰為他們生火燒水,洗衣做飯?而又是誰帶來了柴禾,帶來了麵粉,帶來了所有讓他們的生活精致而有條理的一切?是裁縫女工,是擠奶女工,是女仆,是男仆,是在工廠中辛勤工作的孩子們,是舉家經營著小小雜貨店的生意人,是在田地裏揮灑汗水的佃農。沒了這些人,衣冠楚楚的紳士也不過是個普通男人而已。

“我們理所當然地享受著這個國家裏三分之二的人們犧牲所換來的優待,卻連一絲公平也不願給予他們。當世界上的其他國家都開始逐漸意識到這一社會問題,開始著手改善的時候。英國卻仍然沉浸在日不落的光輝中,沉浸在這種不平等換來的三分白日裏,對其餘活在黑夜中的群體視而不見——但總有一天,他們會意識到光明存在,隻是從不屬於他們,而他們會奮起爭取——他們當中的一部分已經開始了爭取,不是嗎?——而漸漸的,他們會自發地燃起火焰,點亮星光,擦亮月色,而那芒光總有一天會凝聚起來,遠比任何日光都更要強烈,而那就是我們陷入黑暗的時刻了,各位尊敬的先生們。

“我是否在討論擴大選舉權範圍的提案?是的,諸位令人尊敬的同僚,我的確是在討論這一點。

“在所有的利益,所有的權力,所有政府願意讓步的妥協之上,這是最具有代表性的一點。它不是施舍,它不是遷就,它甚至不是那三分之二群體目前最為需要的權利。但它是認可,認可他們成為這個國家的一部分,認可他們成為這個社會的一份子,認可他們是○

作者有話要說:  英國初次演講的傳統:

1. 不談有爭議性的內容

2. 提出某個議題,但通常都與自己的所在的選區有關

3. 應包括對自己政治信仰與背景的相關介紹

但也會有大佬根本不管傳統,隻管提出尖銳的社會問題。

從我開始寫這篇文開始,我就期待著寫伊莎貝拉的初次演講的一天,但我沒有想到的是用英文寫一篇至少看的過眼的初次演講簡直困難到了極點,如果你們感覺這一章的翻譯腔比其他章節更重一些的話,是我的錯。一些拗口的,專門用以凸顯文縐縐的句式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翻譯才能翻譯出英文的那種感覺。但我自認為盡力呈現了一篇能夠與19世紀末英國政客初次演講平均水平持平的講稿(所以,更新的這麼晚)。

如果不明白伊莎貝拉為什麼做出這個決定會這麼艱難的,想想從她第一次女扮男裝,第一次有了扮演喬治·斯賓塞-丘吉爾的念頭開始,一直到現在,她曆經了多少困難和痛苦(特別是在南非大陸上吃了多少的苦頭),全都是為了有一天能夠站在這兒,能夠成為下議院議員,而她一旦坦白自己的身份,就會有99%的可能性失去這一切,她的沉沒成本巨大到幾乎無法想象。這個選擇對意誌再堅定再強大的人來說都是艱難的,現實生活中很多人連放棄一段明知道不會有回報,但是已經投入了不少沉沒成本的感情都很難做到,就可以大概了解為什麼她會如此糾結了。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第268章

*Charlotte*

當那個人將消息帶來的時候, 夏綠蒂與埃維斯正在威斯敏斯特宮不遠處的一家小餐館裏吃午飯。侍應生將那盤酥皮餅放在夏綠蒂的麵前, 惹來了她嫌棄的一瞥——比起法國人,英國人實在是不怎麼懂得烘焙,她心想。但她挑選這家小餐館是出於它的地理位置,而不是它的烹飪水平, 因此她認命地拿起了刀叉——

“你們聽說了嗎?喬治·斯賓塞-丘吉爾根本不是個男人, 他是馬爾堡公爵夫人!”

這是一個嗓門大的出奇的意大利人, 英語帶著輕微的口音, 與其說他是與自己的朋友說話,不如說他是向整個餐廳宣布了這個消息。

夏綠蒂的叉子掉到了地上, 她不得不彎下腰去撿, 但她不是唯一一個被這個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