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段(1 / 3)

乎讓她麵目全非,使得她不得不立刻被轉移到牛津的伯格監獄中去——盡管伊莎貝拉並不確定這件事是否與蘭斯頓勳爵有關聯。路易莎顯然很早就預見了自己有可能被軟禁——甚至是囚禁起來的可能性,因此為自己手中握有的牌做了非常細致的安排。

在伊莎貝拉贏得了庭審的那天下午,路易莎聯絡了自己的律師,並要求對方替自己出售菲爾德先生給她留下的那棟房產。阿爾伯特盡管一直監視著路易莎的對外聯絡,但對於這一個明顯十分正當的要求,他沒有阻止——誰也想不到那就是信號,路易莎的律師隨即便將信件交給了報社,引發了醜聞。

信件是被匿名郵寄到報社的,因此究竟是否為路易莎的律師所為,全是艾略特勳爵的猜測。倘若蘭斯頓勳爵無法肯定路易莎一定就是信件的來源,他也無法肯定這一點。伊莎貝拉始終對監獄的意外有些懷疑,但艾略特勳爵與阿爾伯特都認為這是蘭斯頓勳爵給路易莎的教訓——

原來,蘭斯頓勳爵打算將自己的女兒當成政治籌碼,打算將她嫁給索爾茲伯裏勳爵最小的兒子。這樣,即便阿爾伯特在之後與索爾茲伯裏勳爵的競爭中落敗,他仍然可以憑借著這層關係回到索爾茲伯裏勳爵的那一邊,並重新獲得親信的位置——然而,在這則醜聞過後,索爾茲伯裏勳爵自然不可能再同意這門婚事,蘭斯頓勳爵為此憤怒到要拿已在監獄中的路易莎出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樁醜聞掀起了約莫一個星期左右的軒然大波,之後便因為沒有值得咀嚼的後續,很快就消隱無蹤了,再過了幾天,倫敦城裏的話題又換成了梅與羅克斯堡公爵的大婚,轉瞬便將羅斯貝爾小姐的同性情人拋到了腦後。

然而,伊莎貝拉卻無法這麼快就從失去了一個難得好友的失落中走出。

梅成為羅克斯堡公爵夫人,從此以後要長居蘇格蘭,陪伴著她的丈夫打理領地上的事務,而瑪德則回到美國,此生無法再踏上英國的土地一步。兩個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後得以結交的密友先後離自己而去,仿佛三顆匆匆擦肩而過的流星,再也不能如同過去一般親密無間地相處,對於伊莎貝拉而言,就恍如某個紀元的落幕一般。她正在開創一個嶄新的未來,這是她拚盡全力,與千萬人一同換回的結果,但她熟知的過去也以著前所未有的速度從生活中被剝離,仿佛是化蝶前的最後一道繭殼,正痛苦地從她新生的肌膚上蛻去。

一年前的今天,就差不多這個時候,我喝下了那杯甜茶。

康斯薇露的聲音沉靜平緩地在她心裏響起。

已經一年了?伊莎貝拉難以相信這一點,卻又分不清是覺得時光過得太快,仿佛匆匆一年便劃過;亦或是覺得時光過得太慢——她仿佛已經蒼老10歲,可這具身體也不過才剛滿19。康斯薇露的生日在3月,那時她們都還在南非,誰都沒有心思慶祝。

已經一年了。康斯薇露肯定著。

那這麼說,一年前的今天,她還躺在2018年的病床上,因為麻醉而沉睡在手術床上,那時她已經做好了自己不會再見到父母與弟弟的準備,可她根本沒有做好自己會來到1895年的美國,成為一個富有美麗的女繼承人的準備——公平地說,任何有理智的人都不會在臨死前做這樣的心理建設。

伊莎貝拉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你那時想必非常討厭我。她篤定地說道。

討厭?康斯薇露的語氣中也帶著一點笑意。討厭倒也談不上,時常感到非常無奈,不知道該如何與你相處,這倒是真的。我那會時常覺得你根本不可能在這個時代活下去,你是那麼固執地要當一個現代人,蔑視著這個世界與所有支撐社會運轉的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