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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的英國人提供教育機會。課程從最基礎的數學和文法,到高級的職業培訓,應有盡有。在同一門課上,也許能看到四十多歲的工人與七八歲的孩子坐在一塊,甚至教課的老師也比自己的學生還要年輕。溫斯頓·丘吉爾先生從非洲回來後,也加入了這個慈善項目當中,大力將其推廣到倫敦以外的地區,並借此贏得了在蘭開夏郡奧爾德姆選區舉行的補選,成功進入了下議院,與公爵夫人並肩而坐。

這時,公爵夫人已經在下議院度過了十個月的時光。

她沒有如同眾人所預測的那般,隻是一個代表著政府妥協與社會進步的吉祥物,隻需要坐在下議院微笑,點頭,張嘴投票,就已經足夠。

戰士不會改變她的本色,即便失去了陪伴在身邊的智者。

公爵夫人從來沒錯過任何一場會議,任何一項提案,任何一次發言的機會,也從來沒在任何一場刁難前敗下陣來。事實上,她經常把那些試圖羞辱她的議員反駁得啞口無言,不遺餘力地為婦女及中產階級爭取著他們應得的權力,包括減少稅收,平等的工作機會,平等的投票權,離婚改革,還有持續推進未成年人保護法完善。在我離開以前,這些工作都隻開了一個頭,還麵臨著極其漫長的努力,但我相信總有一天會有人完成這些目標,即便那人並不是公爵夫人。

康斯薇露小姐也會這麼相信著的。

我之所以會知道這些,是因為每一次公爵夫人上下議院,我都會站在觀眾席上,安靜地注視著她。

康斯薇露小姐也會這麼做的,她一直都這麼做。

偶爾講到激動的時候,公爵夫人會向上看去,目光落在空蕩蕩的某處,好似等待著一句不會響起的提示——多少次我看見了她眼珠一轉,就突然一口氣說出了一大段話,遣詞用句完全是康斯薇露小姐的風格,又好似在等待著一句輕輕的誇獎——多少次我看見了她向上望去,接著就露出喜悅的微笑,帶著一點羞澀和得意,猶如被撓了耳根的豹子。

就像一個改不掉的習慣。

每逢此時,我會輕聲說一句。

“幹得好,伊莎貝拉。”

就像康斯薇露小姐會說的那樣。

而我不是觀眾席中唯一注視著公爵夫人的聽眾。

夏綠蒂經常會打扮成一個男孩子的模樣,在公爵夫人出席議院會議時溜進下議院,想看看她作為會議中唯一的女性,是如何表現的。她以為我與埃維斯從未發現,但每一次我都能在人群中找到她。那雙碧綠的眼裏會迸現出耀如星光的火花,倒映在她傾慕而又帶著景仰的神色上。

埃維斯則從未前來。

他在慈善學院中得到了一份工作,在那兒,他是有著平淡柔和麵容的莫萊爾先生,金發帶著近乎銀色的反光,仿佛月色傾瀉其上,灰藍色的眼裏總是有著淺淺的笑意,講起話來輕聲細語,遣詞用句莊重而又優雅。

就與康斯薇露小姐一樣。

這個男人似乎將曾經百發百中的槍法,狠厲迅捷的格鬥技巧,還有在從前的間諜生涯中學會的易容術都埋葬在了那個八月,隨著他的過去,曾經使用的名字,曾經成為的那個男人,一並深深掩蓋。如今他隻是埃維斯·莫萊爾,夏綠蒂·莫萊爾的父親,在慈善學院教授法語,德語,西班牙語,意大利語及俄語,每種都說得如同本國人一樣流利。學生們極其愛戴他。

他的生活自那以後平淡,普通,細水長流。一如康斯薇露小姐渴望他得到的。

盡管夏綠蒂繼承的財產足以讓埃維斯兩人衣食無憂地度過下半輩子,公爵夫人還是將所有康斯薇露小姐在她的古巴生意中賺來的利潤,都經由我交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