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話,那個少年不是自殺就會是動手殺那個意圖不軌的人。
心很痛,是和心疼娘完全不同的那種幾乎要停止呼吸的疼痛!
“那又怎麼樣?”方言朝閉閉眼睛,聲音沙啞:“就因為這樣,所以爹就看不起他嗎?娘,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晴兒眼神閃爍下,避開方言朝清澈的目光。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方言朝眼神明亮,唇邊的笑容竟然和卓風兒那淺淡的笑意有些許的相似:“爹、娘,如果朝兒是個大家族的小姐,自然不敢這麼放肆,但是我們方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隻是個稍有錢財的普通人家,我也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嫁人還要考慮下那個人的家世,我是江湖兒女,對那些事情根本就不在乎,他雖然以前是那個地方的人,但是那不是他自願的,爹娘一向都不是什麼拘泥的人,可是連你們都那樣想他,可想而知他的日子又多麼難受。”
方言朝的聲音哽咽起來,眼中有淚光閃動:“我不像夕兒那麼聰明,懂得那麼多彎彎繞繞的東西,但是我知道,他是個好人,是個值得喜歡值得托付終身的人,他,也是個受過很多委屈的人,他總是那麼笑著,就算大哥給他上藥那麼疼的事情他也笑得很好看,可是我卻隻想哭。”
“他一直是那麼孤零零的,所以,我想陪著他,可不可以?”
“他即使痛也隻會笑著忍著,所以,我想替他疼,可不可以?”
“他不會武功,會被人欺負,所以,我想保護他,可不可以?”
方言朝咚地一聲跪下:“求爹娘成全。”
簫劍和晴兒愣在那裏,半響,晴兒才呐呐地道:“朝兒,你跟他才剛剛認識兩天。”怎麼會對他有那麼深切的感情。
方言朝固執地跪在那裏,絲毫不為晴兒的話所動。
“可是他不喜歡你。”簫劍冷靜得近乎冷酷地指出了一個明顯的事實。
“我會努力讓他喜歡。”方言朝堅定地看著簫劍。
“難道你要為這麼一個剛剛認識兩天的人舍棄自己的爹娘舍棄自己的兄弟妹妹嗎?要是我不同意的話,是不是你還準備私奔?方言朝,養了你十四年,難道就養出個不懂孝道不知感恩的混賬東西嗎?”簫劍拍桌而起。
養了十四年
不懂孝道不知感恩
為······人······舍棄······
私奔······
旁邊的晴兒刷地下白臉,眼神恍惚起來。
“朝兒絕沒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方言朝也慘白張美麗的容顏,咬咬唇,毅然道:“請爹給朝兒三年的時間,若是三年還是無法讓卓大哥對朝兒動心的話,朝兒會回來,以後一切自然聽爹娘的安排。”
“胡鬧!你的意思是要跟那個人一起三年嗎?還要不要你的名節?”簫劍覺得自己就要被這個女兒氣昏過去,也就沒有發現從剛剛開始晴兒居然反常地默不作聲起來。
“雖是隨卓大哥左右,但是女兒卻一定會潔身自好,朝兒相信卓大哥是個正人君子,自不會對朝兒不軌,若他真的起心思,那就是女兒看錯人,以女兒的武功,他沾不到好的。”方言朝重重地叩下頭:“請爹娘成全,請爹娘成全,請爹娘成全······”
那一下重過一下的磕頭聲重重地砸在簫劍和晴兒的心底。
“讓她去吧!”晴兒輕柔的聲音幽幽地響起。
“晴兒!”簫劍低喊。
晴兒上前將方言朝扶起,拿出帕子心疼地小心擦拭著額頭上血淋淋的傷:“記住你的話,三年後無論成與不成都要回來,還有,多寫些信回來,我和爹商量過,大概過段時間我們就會回大理,這裏,實在不適合我們,地址可不要寫錯。”
“嗯!”方言朝重重頭。
當年晚上,福家的少爺福陵東收到一封血書,上麵隻有十六個觸目驚心的血字:璧已沾塵,無顏麵君,自此相別,隻做參商!
據說收到信後福陵東當場發狂,衝到大學士福爾康的房間裏將他那不知緣何重傷的阿瑪暴打一頓,致使福爾康傷勢加重,而一向和大學士鶼鰈情深的福晉不知為何居然一直在旁冷漠相對,視若無睹。
自此,福家父子徹底決裂!
當舔晚上,晴兒在床上輾轉反側無法入眠,想到已經追卓風兒而去的方言朝,想到當年的自己,白舔簫劍朝女兒說的那些話變成一根根刺,深深地紮進她的心。
有些恨自己,今天自己開始如此反對朝兒的事情和當年太後反對自己和簫劍的事情是一樣的,為什麼自己當年要選擇和簫劍私奔那麼激烈的手段呢?為什麼自己不能努力地爭取說服太後呢?
畢竟,太後做的一切,隻是為她好啊!
那夜,有誰的枕巾濕透!
一個月後,方言朝的第一封信到來。
然後陸陸續續地,也許一個月,甚至三四個月,寄信的時間間隔不定,但是卻從沒有斷音信。
一年後,有人在江南看到個絕美出塵的男子,他的身後不遠處,一個少女默默地跟隨著。
兩年半後,有人在太湖邊上看到一個淡雅脫俗的男子,看著一個少女,眼神複雜,麵上似喜若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