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已經十幾天沒有到上書房念書,還是令妃娘娘派人來請的假。

乾隆心慌,不由想起十格格,難道永琰也出事了?

乾隆越想越擔心,立刻快步向阿哥所走去,在阿哥所裏的侍衛那得到的消息是,十五阿哥十幾天沒有回阿哥所,他們本來想要通知乾隆的,但是卻被令妃娘娘派的人攔下來,說十五阿哥沒事,隻是有些發燒所以娘娘將他留在延禧宮,至於皇上那裏自會派人稟報。

令妃?

又是令妃?!

乾隆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此時的永琰正躺在延禧宮中的暗房裏,麵色蒼白,額頭滾燙。

令妃斜倚在床榻上,眉頭也是緊皺,那個奶娘已經解決,現在該操心的就是那個無意中看到臘梅和那個奶娘話口口聲聲指責自己還要去找皇上的永琰。

想到永琰,令妃真的很疑惑,難道是因為自己把所有事情都做完才把這個孩子保護得太好嗎?魏佳氏的兒子,將來要繼承大統的人竟然是一副那麼單純的書呆子性子。

要不,舍他?反正還有永璘在!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令妃坐直身子,竟然真的考慮起來,反正有十格格的例子在前,就算永琰真的虛弱而殤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看皇上的架勢,這件事他是定要追查到底,要是永琰也因為中那毒而去,他就不能將那件事給皇上知道,自己也能從這件事中脫身,皇帝還會因為愧疚將更多的感情移到永璘身上,自己也可以恢複以前獨霸後宮的榮光。

雖然有不舍,但是這種一舉數得的機會可是很難得的,永琰,為額娘和永璘,就犧牲下自己吧!

令妃咬咬牙,下定決心,就當這個孩子和十四一樣出生不久就夭折吧!

永琰昏昏沉沉地,感覺到有人扶起他,撬開他的唇齒,然後一股熱流灌進來。

本能告訴他,決不能喝下那東西,他努力掙紮,但是病後的身體卻虛軟無力,最後那股熱流還是灌了下來。

永琰緊握著拳頭,指甲刺進手心帶來的痛楚刺激得他恢複意識,艱難地從衣袋裏掏出個瓷瓶,倒出粒藥丸咽下,昏沉的腦子頓時清醒過來。

他以為不會用到這藥的,魏佳氏,虎毒尚且不食子,沒想到竟然殘忍歹毒到如此地步。

沒錯,這些事情,從令妃對十格格下毒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全都在永琰的意料之中,他唯獨算漏的,就是令妃的冷酷。

令妃一向是個自負的人,潛意識裏實際上已經將乾隆看成屬於自己的所有物,但是惇妃最近一段時間的得寵卻讓她有種自己的東西將要被別人掠走的危機感,永琰斷定她定會在近期內下手,至於得手的可能性······

永琰冷笑,他的那位剛剛出生不久的十妹妹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一個普通的嬰孩會在無人的時候露出那種打量的冷靜目光嗎?要不是他一時好奇跑去偷看,他還真的沒發覺呢!

這個妹妹,竟然是和他類似的情況。

雖然他還不知道這個妹妹是屬於哪種性格的人,但是這種對付一般嬰孩的有效方法遇到十格格隻怕要踢到鐵板。

一旦十格格是中毒這件事被掀出來,寵愛她的皇阿瑪一定會追查到底,這種事情發生在一般人家尚且不可能善罷甘休,更何況是皇家,而且十格格是在慈寧宮出的事,自詡孝子的皇阿瑪是絕不會允許這件事就這樣輕易揭過去的。

這次,令妃隻怕真的遇到難關,還是個很難過的關。

既然如此,永琰最需要做的,就是想辦法讓自己不受那個人的拖累。

其實永琰並沒有真的看到臘梅和那個奶娘傳遞東西,一切隻是他根據各種情況作出的推測而已,但是看到令妃和臘梅大驚失色的樣子,他知道,他的推測是對的。

所以他故意生氣地要告訴皇阿瑪,果然,令妃情急之下,竟然就那樣將他關進暗室,而且一關就是十幾天。

在十幾天裏,永琰暗中聯絡上自己埋在延禧宮的心腹,讓他們設法找一種藥過來,那種藥並沒有什麼大用,隻是能夠暫時壓製住身體裏麵的毒素拖延毒發時間,卻不會解掉它。

令妃,不能留,他要利用這個機會解決掉。

令妃沒想到乾隆竟然在這個時候來到延禧宮,一時有些呆愣,但很快就調整過來,笑盈盈地迎上去:“臣妾恭迎皇上,皇上吉祥。”說完千嬌百媚地送了個秋波過去。

乾隆嗯了一聲,然後直奔主題:“愛妃,永琰呢?朕聽說他病了,怎麼病這麼長時間?太醫怎麼說?還有,永琰生病你這個做額娘的怎麼還呆在這裏不在他身邊照顧他?算了,永琰現在在哪裏?還在他以前的那個房間嗎?朕親自去看看。”

令妃笑容一僵,永琰?永琰現在在暗房裏,怎麼讓他看?況且皇上對慈寧宮和坤寧宮裏的暗房深惡痛疾,自己這裏明麵上從來沒有之東西,也是乾隆褒獎自己的一個原因,要是讓他知道其實延禧宮也有的話······

令妃抓緊帕子,嫣然一笑:“那個房間是永琰小的時候用的,他現在已經長大,怎麼可以還讓他住那裏?他現在在文逸軒(自編的),太醫已經來看過了,永琰他是發熱,太醫說發熱是會傳染的,臣妾雖然不怕,可是永琰那個孩子孝順,卻怎麼也不肯讓臣妾照顧他,是怕臣妾也感染上,臣妾無奈,隻得出來,皇上,永琰對皇上一片孝心,也定不肯讓您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