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過去牽她的手,問道:「孩子都睡了?」
「我說你明日還得起早,給爹好好休息,總算全趕去睡了。」
薛齊回想一踏進門,四個孩子簇擁過來猛喊爹的「盛況」,雖是跟平日一樣,但或許他格外疲累,也或許一段時間未見孩兒,自然倍感窩心。
可一瞧見睡眼惺鬆的玨兒和偷打嗬欠又猛睜大眼的珣兒,他更不忍。
「噯,我不是叫家保捎口信回來,要你們別等我?」
「你出鋒頭了,孩子崇拜極了,哪耐得住?就是要等爹回來。」
「你們呀,怎麼全跑去看我審案了?」他倒有些難為情。他公私兩張臉,教妻兒看到他的凶神惡煞模樣,不知道會不會作噩夢?
「我們沒看過欽差大人,當然要瞧熱鬧了。」琬玉一直展露笑靨說話,突然哽咽住了。「你回來得正好,也正巧,總算趕上......。」
「老天保佑!」薛齊也捏了一把冷汗。「快到宜城時,遇到家興,聽說江照影出事,我嚇死了,若再晚個半天......。」
不趕不行,既然都趕上京城了,又讓皇上交付查案大權,當然更要趕回宜城。
受命當夜,他做了調度和準備,隔日便馬不停蹄、日夜兼程趕回。
以他經驗判斷,江照影斷人財路,若被發現,必有生命危險;就算他事後治得了可惡的相關人等,但人被暗算,或是刑求至死,然後隨便以「暴斃」結案,那將是永遠無法挽
回的憾事。
「你......,很好。」琬玉望向自己這麼能幹又這麼顧慮周詳的丈夫,激動的淚水奪眶而出。「齊,你這次做得真好!」
「辦公事罷了。」
若隻是辦公事,又哪能去得急,回來得也快?
琬玉已然明白,這是他對江照影的承諾,一旦應允,便是義無反顧。
「你都不跟我說,就急著去京城。」她滿腔心情竟不知如何傾訴。「我還以為你在那邊看上了誰......。」
「胡思亂想。」他溫溫地笑了,輕拍她的臉頰。
「你趕了這幾日,眼圈兒都黑了。」她也輕撫他的臉頰,跟著笑了,卻又同時滑下了晶瑩淚水。「齊,怎麼辦?我還想哭......。」
「傻,想哭就哭,還要跟老爺請示?」他將她按入了懷裏。
「你累了,該睡覺了,我還是不吵你。」
「要睡也得讓我摟著睡,我可不願妳轉過身,背著我偷偷哭。」
「好,你讓我哭,我這回哭過後,一定一定再也不會哭了......。」
說著,她已埋進他的胸膛,痛快盡興地流出她歡喜的淚水。
所有的擔憂都放下了,一切的憾事也拋開了,喜兒拿回油坊,江照影重獲清白,從此抬頭挺胸做人,慶兒和珣兒也可以去認生父了。
「琬玉,都沒事了。」薛齊能做的,還是緊緊抱住她。
「今日你好威風,聽到人家誇你是好官,我真高興、真高興哪!」
長夜過後,雨過天青,宜城明天將是陽光燦爛。
*****
查案稍告一段落,也是夫妻跟孩子說明事實的時候了。
四個孩子排排站,薛齊一一看了過去,感到十分欣慰。
瑋兒十二歲,清秀沉穩;慶兒十一歲,俊俏活潑;珣兒九歲,甜美嬌敢;玨兒六歲,稚氣可愛。各有個性,各有特色,卻是一樣地乖巧,一樣地聰明,全是他所疼愛寶貝的好
孩子。
「爹和娘今天有重要事情跟你們說,都坐下來。」
薛齊先轉頭看了身邊的琬玉一眼,輕拍了下她的手背,再將目光移回前頭的孩子,特別是坐在中間的慶兒和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