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腳步聲。偶爾有飛鳥飛過,在天空中一下子飛遠了,沒有留下痕跡。

越前發現她不僅僅是那個任性、倔強、自得其樂的女孩,她的文字有著很強的穿透力和感染力。當作家的,都有一顆敏[gǎn]的心吧。可心太過敏[gǎn],就不會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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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了件厚厚的白色羽絨服出門,看上去像隻剛從北極跑來的北極熊。但是北極熊本人倒是覺得無所謂,今天實在冷得可以。雪雖然已經停了,但不知何時還會下起來。下雪天不能和自己過不去,上次在東京遇上突如其來的下雪天,幸好有了越前的外套。不過求人不如求己,還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吧。

鎖門的時候景夕不住揚起了嘴角,剛想起他,就看見他也要出門。剛想問他要去哪裏,看了看他手裏的網球拍就知道了答案。“我去看電影,不介意的話送我一程。”她一張口就是要求,越前對於她的任性越來越熟悉,聽見她這麼說也沒什麼奇怪的。

不過他沒打算任人宰割。“沒看見嗎?”越前示意自己手上拿著球拍,“我去練習,沒時間做你的專職司機。”她毫不介意地笑了:“抱歉,我沒想到大名鼎鼎的越前龍馬也須要無節製的練習才能贏得比賽呢。原來如此,沒關係,你慢慢練。我可不想因為耽誤了你二十分鍾的時間導致你下次比賽失利,打破不敗的神話。那我可是罪孽深重啊。”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笑得格外燦爛,光看這表情,你會以為她在親切地和越前討論剛上映的電影。

於是越前徹底怒了,明知自己中了她的圈套,可還是不得不送她去電影院。這個女人真的是《journey》的作者?見鬼,作家都是雙重性格嗎?這麼說來河村學長除了做壽司也可以考慮下去做作家謀生。

前往影院的路上,越前的低氣壓和景夕的興高采烈形成鮮明對比。這個女人竟然觸到越前的死穴,敢拿網球天賦和他開玩笑的人,她是第一個。

“bye。”她笑著關上了車門。結果這輛車沒有像她預料的那樣絕塵而去,而是開向了不遠處的停車場。她好奇地等待著,結果一分鍾後,越前又走了回來。“我可不想被人說成除了苦練網球什麼都不做的勤奮家。”無視某人奸計得逞的笑容,越前徑直走進了電影院,留給她一個瀟灑的背影。景夕看著前麵這個身穿Adidas黑色運動裝的背影,預感今天會是個不錯的日子。

《新世界福音戰士序》,又是動畫。越前無力地看著興高采烈的景夕,心想她就不能看點兒別的?他一轉身,正好對上她的眼睛,對方察覺了他眼神裏的不屑,神色認真地說:“別拿這種看小孩的眼神看我,別把《eva》當普通動畫。要知道,作為動漫史上最有影響力的動畫,《eva》已經不僅僅是一部動畫這麼簡單。”

越前對於這種主題的談話無話可說,幹脆不再說話,景夕也認真地盯著屏幕一言不發。長達兩個小時的放映中,越前不止一次萌發回去的念頭。他甚至後悔自已一時氣盛放棄練習陪她來看電影,更何況他們看的是動畫劇場版。

而景夕卻不同,她始終保持著一種認真的表情,像是虔誠的教徒正在做禱告。越前發現,這部電影的台詞她幾乎都能從頭到尾一字不落地背出來。盡管如此,她仍然全神貫注地盯著屏幕,偶爾輕輕地背出一大段長長的台詞。她用輕柔的聲音說出令人熟悉的日語時,越前才發現,在紐約依然和他用日語交談的隻有她了。這種表情的景夕越前隻見過兩次,上次是在和她一起去書城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