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哦,是嗎?”
“我負責水果沙拉,飯團就交給你了。”景夕像長官一樣分配好任務,就開始給蘋果削皮。越前並沒有反對,假如自己貪圖一時享樂而把飯團的製作任務交給她,他會很擔心自己吃完之後是否還能安然無恙地坐在家裏看電視。
兩人背對背,各做各的事。背後傳來景夕的歌聲,和她在電梯裏唱的是是同一首。越前仔細聽,可以聽出歌詞是“團子、團子、團子大家族”什麼的。越前從飯鍋取出蒸熟的米飯,修長的手指輕輕捏著飯團,然後加上各種佐料。身後的人在用刀切水果,咚咚咚咚的聲音聽上去很清脆。
“哇,越前你好厲害。這年頭會做飯的男人可不多見了。”景夕不住地稱讚越前的手藝。他並沒有因為稱讚而臉紅,反而麵無表情地說:“我覺得這年頭不會做飯的女人也不多見了。”景夕咽下嘴裏的飯團,“沒關係啊,你沒發現現在的飯店越來越多了嗎?”
見越前沒什麼反應,景夕反而加大了誇獎的力度:“越前,你會是個好丈夫的。”然後對麵的人果然立刻紅了臉,“羅嗦。”像是要掩藏此刻的羞澀,他低低地咒罵道。
日式飯團和水果沙拉的奇妙組合,該會讓許多美食家氣得夠嗆吧?不過越前不是美食家,以泡麵為生的景夕更不可能是。因此他們二人能夠毫無怨言心平氣和地吃下這道東西方飲食交相輝映的大餐。
讓越前吃驚的是,景夕竟然主動包攬了刷碗的任務。越前已經做好和她爭執到底的覺悟了,結果她竟然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我來刷碗吧。”然後二話不說地走進了廚房。幾分鍾後,廚房傳來嘩嘩的流水聲,水敲擊在盤子上,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越前閉上眼睛,可以看見泉水流過的畫麵。
越前坐在客廳看電視,體育新聞報道的是下周末全美公開賽的消息。明明已經對此了如指掌,他還是沒有按下換台鍵。中午的時候,電視上會出現的除了新聞,也就隻有電影和電視劇了吧。越前對於新聞並沒有興趣,中東戰爭和金融危機對他而言毫無意義。伊拉克的恐怖襲擊事件和日本的選舉,對他來說和“對麵超市大減價”這種消息一樣無聊。他不是勤儉持家的家庭主婦,對於“跳樓大甩賣”之類的詞沒有感覺。而電影和電視劇,更是和他無緣,“我愛你,你卻愛著他”的戲碼在越前看來隻是編劇腦袋磕門上了的表現。
聽著電視裏主持人對於這次比賽的預測,越前發現自己成為了他口中“最有希望奪冠的選手”。被誇獎的越前對此習以為常,而他的對手們看到這段新聞,是否會有砸電視的衝動,我們不得而知。
廚房裏的水聲戛然而止,景夕輕輕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水,然後走了出來。“飯後看電視嗎?越前你的生活習慣原來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啊。”“難道我看上去不是普通人嗎?”“‘著名網球手越前龍馬宣稱自己隻想做個普通人’,如果這個成為明天《紐約(百度)時報》的頭條,不知會有多少無知少女因為你的隱退而抱頭痛哭了。”景夕攤開雙手,表示無奈。
越前沒有理會她的調侃,景夕也不再捉弄他,而是指了指書房的位置。因為同住一個公寓,他們的房間布置都差不多。越前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進入。
景夕走向書房,高跟鞋踩在木質地板上吱吱作響。她輕輕推開書房的門,看到了一架超大號的書架,和不少於自己藏書量的書籍。作為作家,藏書的多少也是景夕很在意的問題,今日被一個身為運動員的人緊逼到這種地步,實在讓人難咽下這口氣。
當她看到這一堆書中,連續十年的《網球周刊》占了很大一部分時,她的怨氣消了不少。當她看見自己的《journey》和一些有專欄的雜誌也在其中時,她感到怒氣全消。
30
看到書桌上有CD機時,景夕從包裏翻出一張CD,便放進去聽音樂。那是一張《air》的原聲大碟。那是一部溫馨悲情的動畫,景夕對於key社三大催淚彈毫無招架之力。
輕音樂的節奏輕柔緩慢,伴奏多用空靈悠遠的鈴聲、鍾聲、八音盒聲。《AIR》的插曲《夏影》,前奏是清脆的鈴聲,使人憶起兒時老房子屋簷下懸掛的風鈴,又讓人想起山間的泉水,叮叮咚咚像天籟。後麵的一段由鋼琴完成,更加使人沉醉於這個夢中。歌手茶太純真的聲音與曲子完美融合,給人無盡的遐想。思緒飄飛到美麗的鄉間,陽光傾瀉了一地的溫柔,矢車菊的香氣優雅淡定。盡管《夏影》有無數個同人版本,但是景夕最喜歡的仍然是原版。茶太的演唱版雖然也很不錯,但是純音樂版的《夏影》更加清新。
她翻開一本《網球周刊》,看見越前龍馬神采飛揚的照片。記者對他的評價很高,網壇的新星,日本的驕傲,不可多得的天才。才華橫溢、驕傲,世人眼裏的越前龍馬就是這個樣子。可在她眼裏,他隻是個不愛說話的人,偶爾開口和自己鬥嘴,總會以一方的啞口無言為結束。其實他的性格十分善良,隻是愛把自己裝得冷漠一些。景夕提出的許多任性的要求,他雖然會抱怨,但最後都會盡力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