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門寂靜且華貴的大殿外就傳來了有節奏的腳步聲。
“是宿裴麼?”掌門有點欣喜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方拾一同誌請你坐下,現在不是你發言的時候。”女子把他的頭給按了回去。
但是當宿裴走進大殿的時候,他的慘狀卻讓一位掌門,兩位長老愣住了。
他以左手死死按住右肢的傷口,過了這麼久,這道差點把他整個右臂給砍下來的傷口竟然沒有愈合。
冰冷幽寒的氣息縈繞在傷口之上,阻止著傷口的自動愈合。
宿裴唇色發白,他的雙瞳失去了焦距,在走進大殿的時候差點沒有撲倒在地上。
方掌門蹭地站起身,急匆匆跑上前去,甚至差點摔了個踉蹌。
他將宿裴的身形穩住,指尖奔湧出源源不絕的修複法術,卻對這道傷口無可奈何。
宿裴的生命力正在急劇地流逝,擅長治療的白胡子長老也衝了過來,靈丹妙藥如同北鬥七星陣一樣出現在宿裴的眼前,然而哪一種都沒有辦法救他。
致命的傷口是右肩上的傷口,但是一時之下他們卻想不出辦法來治療。
“這是怎麼回事?”方掌門又驚又怒,宿裴的實力他也是知道的,在西南諸派之中有實力能夠傷到他的,僅有寥寥數人。
宿裴的嘴唇無聲地翕動,他想要說出宴心那把劍的名字,但卻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這是存在於這個世界中,無處不在的規則,即使他重活一世,也無法逃脫這個規則的束縛。
“鳳凰心。”他的聲音仿佛幹涸的的河道上一隻垂死的烏鴉在刨動著龜裂的土地。
“是是是,鳳凰心,隻有在鳳凰心旁邊,他才有辦法自我修複。”方掌門不知所措地說著。
豔麗妖嬈的女子又拍了一下他的腦門:“你瘋了?鳳凰心那麼重要……”
她說著說著,聲音還是軟了下來,一件無主的死物,怎麼樣也比不上一個活生生的人來得重要,
“算了,走吧。”女子將宿裴拉過,讓他靠在了懷裏。
走過孤寂冷清的長廊,女子推開以金銀珠寶裝飾著的華貴大門,將宿裴帶了進去。
她修長的手指將宿裴的臉挑起,認真地對他說道:“宿裴,我們都知道你最為可靠。”
“你所修行的法術皆來自靈鳳門,現在唯有在鳳凰心附近,恐怕才有機會治你的傷,我去與你師父和長老商討怎麼辦,有什麼事,等你醒來再說。”
女子將門關上,將宿裴一個人單獨留在了裏麵,他們對宿裴都極為信任。
他是靈鳳門未來的希望,宿裴也並不負門派所托。
在走進房間之後,在鳳凰心的身邊,宿裴總算恢複了些許活力,他靠在寬廣寂寥大殿中央的柱子之下。
整個殿堂中以珍稀美麗的寶石裝點,然而這些美麗的珠寶,都沒有存放在高高長柱頂上的鳳凰心來得美麗。
這是一顆紅色寶石,正閃爍著熱烈溫暖的色澤,象征著生命與無盡的希望。
宿裴死死捂住右肩的傷口,站起身來,舔了舔嘴角的鮮血。
他沒敢鬆開捂住傷口的左手,因為他怕一鬆手,鮮血與生命力就會如決堤一般從他的身體之中潰散而出。
宿裴揚起頭,略一低頭,將那顆晶瑩剔透的鳳凰心含入了口中。
喉頭微動,他將這顆靈鳳門上下奉若至寶的鳳凰心吞入腹中。
頓時,一股熱流從胸腔之中激散而出,傳遞到四肢百骸,宿裴右肩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愈合。
鳳凰能夠曆經生死,涅槃重生,說明了這一種族強大的生命力。
而鳳凰心,正是將這種能力發揮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