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一聲輕柔的貓叫將我從周公那裏拉了回來,一定是大白,看來它又餓了。大白是一隻波斯貓,兩隻閃爍著光芒的大眼睛,一籃一黃,純白的毛發,性情極為溫順,怎麼折騰它都不會急。
說來也怪,不知怎麼的,突然有一天大白就出現在我們車間門口,它不怕人而且非常聽話,估計曾經被訓養過。大家都很喜歡它,經常拿些火腿腸或貓糧來喂它,大白好像也找到了自己的安樂窩。
自那以後,每天晚上它都會出現在我們操作室門口,撒嬌的叫上幾聲,祈求一頓豐美的大餐外加一個溫暖的紙箱。
“看看你這髒的,昨天剛給你洗完澡,怎麼今天就變黑貓了……”說話的女孩叫苗蕾,今年26歲,雖然不小了可是因為個子不高,再加上平時總是蹦蹦躂躂的,看起來就像不到二十的小姑娘。平常都是她負責購買貓糧和喂貓。說罷便向工具室走去。
大白知道又有大餐吃了,通人性的跟了上去。苗蕾出去的同時一個人走了進來“看這髒的,又跟那隻母貓出去浪了!”進門的人叫白潔,一個四十來歲的老工人,他們這些早年招工進來的老人一般都沒什麼素質可言,說話就一個字糙。
可白潔不光說話糙,而且好賭、好色!跟他的名字可真是有極大的反差。“呦,曹今天的領子可是夠低的。”白潔說罷便向一個女孩的胸前看去。老白說的女孩叫曹玲玲,說是女孩,其實更確切的應該叫美少婦。
今年29歲,已經身為人母,不過身材依然保持得很好加上穿衣打扮時尚前衛,在化工廠男多女少的情況下絕對算得上鮮花級的人物。“老流氓!”曹玲玲掩了掩衣領。但臉上並沒有太多的不悅,因為在一起相處得久了也漸漸習慣了老白的這種調戲。
“白師傅,你帶上小付去看看8泵為什麼不上量?”下達指令的是一個少年老成的人,名叫毛健。之所以說它少年老成原因有二,第一是他雖然還不到30歲,可是有著很深的抬頭紋,和些許的白發,這可能跟工廠的汙染和倒班的生活不規律有關係。
第二他是車間裏最年輕的班長,工作極為認真負責,還有就是他的思想也不太像我們這幫不到三十歲的人所擁有的。
總感覺她好像參加過紅軍長征,像是那批感謝黨恩的老革命。“哦,8泵就是三他的回流泵吧?他是怎麼個不上量法?多長時間了,我去了要是不行就切泵……”白潔除了好賭和好色外還很羅嗦,身為副班長又是名老工人,給他最簡單的任務他也要翻來覆去的問上好幾分鍾。所以有緊要工作的時候,一般都不會叫他去,還沒等他問明白呢,也許裝置就上天了。(上天也就是爆炸,我們工作的環境就是易燃易爆,溫度和壓力都要求很高,所以有緊急情況的時候也很危險)
一番婆婆媽媽之後,白潔慢慢悠悠的起身,拿上手套和安全帽蹭出了屋子,大聲叫道:“付宇!跟我幹活去。”話落不久,從對麵副操作室走出一個佝僂的年輕人。他叫付宇,和苗蕾年紀相仿,皮膚很黑,不是健康的那種黑,倒像是有病的那種黑黃,人很瘦全身能彎曲的地方都是彎曲的,所以這裏我采用佝僂來形容他。
大家平常都不太喜歡他,因為這個人很怪癖,總是神神道道的,沒事就喜歡給別人算命(從來就沒準過)。一般都隻是在窮極無聊的時候我們才拿他打發時間。
我伸了個懶腰,盯著電腦屏幕上的流量指示,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8泵流量依然沒什麼變化,隻見毛健的眉頭越皺越緊。裝置完成檢修投入運行已經一周了,可是產品一直也不合格,總有一些超標的雜質。
也難怪身為班長的毛健總是眉頭緊鎖。我們的產品不合格就會直接影響北京市20%的汽油供應。公司領導自然擔不起這麼大的責任,他們也就隻能逐級下壓。
“以往檢修完了,也會有點雜質,可一般有個一天也就差不多幹淨了,這次怎麼這麼久了還是這樣?”我為了緩解略有些壓抑氣氛對毛健說到。在這裏介紹一下我,我叫劉鉦,27歲半,身高180公分,體重110公斤,平時喜歡健身,絕對算是虎背熊腰。單算杠鈴仰臥推舉一項,在整個石化區幾萬人裏絕對能拿個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