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見到墨言書,行了個禮,墨言書瞧了眼她手裏的東西,詫異道:“小少爺身子還未痊愈?”

葉落秋知道他誤會了去,忙笑道:“這是鹿胎膏熬至而成的甜湯,隻是看著像湯藥。”

原來是補藥。

墨言書放下心,但在看到葉落秋的笑容時,表情凝滯了刹那。很快他就發現了自己失態,連連收起臉上的情緒,問道:“言書唐突,不知姑娘閨名是?”

葉落秋如實道:“葉落秋。”

墨言書在腦海裏過了遍這個名字,猶豫了下,問道:“葉姑娘與小少爺他——”

話音未落,卻見肖湛不知何時出了書房,站在廊簷下,聲音裏是滿滿的不悅:“阿秋,快過來!”

這頭墨言書的話還沒說完,葉落秋猶豫了下,肖湛卻已經等得不耐煩:“阿秋!”

葉落秋麵露為難,朝墨言書點點頭,端著碗小心翼翼地小跑過去。墨言書站在院子裏,看到肖湛接過葉落秋手裏的碗,用手指彈了下她的腦門,不滿道:“磨嘰什麼呢。”

葉落秋捂著額頭癟癟嘴,似是有些委屈。肖湛見狀,撥開葉落秋的手,看她額頭,“疼了?”

再後來,兩人說了些什麼,墨言書並不知曉。在肖湛用手揉葉落秋額頭的時候,他退出了偏院。

肖府門外,馬車已候多時。墨言書上車,車夫打馬而去。

在馬車的顛簸中,沉默良久的墨言書忽然開口,“你去打聽一下方才那個姑娘。”

葉落秋的外貌實在過於亮眼,饒是侍衛也多看了兩眼,甚至記住了她的名字。他反問道:“主人說的可是那葉落秋?”

墨言書頷首,眼底有一絲捉摸不透的暗色,“肖湛很在乎她。”

方才的互動侍衛也有注意,他道:“可這葉落秋不過是個婢女,大抵——”

大抵是肖湛一時興起。

在京城,世家公子收個丫鬟暖房這種事屢出不鮮,沒什麼稀奇的。

墨言書搖搖頭,“聽說肖湛向來不近女色,總之,你先去了解一下,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肖湛於我們而言太重要,務必不能出現差錯。”

斂去笑意,此時墨言書的眼裏隻剩冰冷:“一定要盡早帶肖湛去京城,爹爹他……日子不多了……”

聞言,侍衛應聲,“是,主人。”

馬車一路朝東駛去,暢通無阻。墨言書掀開窗簾,望著窗外。

江南的小橋流水人家,與繁華昌盛的京城相比,倒另有一番韻味。怪不得父親時常憶起江南,總忍不住歎息此生無緣再臨江南。

想起父親,墨言書心底閃過一抹酸澀。

曾幾何時,京城墨家風頭一時無兩。朝堂中,墨老侯爺身為三朝元老受人尊敬,嫡子墨如城年紀輕輕風頭正盛。戰場上,墨如城母氏方家獨攬軍權,墨如城的表弟方承澤更是驍勇善戰,被世人奉為小戰神。

外加墨貴妃寵冠後宮,彼時的墨家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可誰成想,一朝奪嫡,卻將他們一幹人等都拖下無間地獄。

如今的太子,也就是當年的三皇子顧永煜,乃墨貴妃所出。彼時,墨如城、肖廷楓、方承澤與楊淩天身為四大家族的嫡長子,自幼一道讀書長大,向來交好。而三皇子顧永煜作為墨如城的表兄,一來二去便也有其他三人相熟。

如此和樂融融許多年,直到太子猝然薨逝,東宮空虛,局勢一時難辨。

大周皇帝誕有六子,除了太子,陛下最喜愛的就是二皇子和三皇子顧永煜。兩位皇子雄心勃勃,皆對東宮之位虎視眈眈,朝堂內外的明爭暗鬥自不在話下。

兩位皇子在才德上不相上下,唯獨差的,就是母族背景。眼見著顧永煜母族愈加強大,二皇子心生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