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個月大的時候,那個富二代卻突然傳出訂婚了消息。”

“我母親本質上是個戀愛至上的人,從那個富二代那裏確認這個消息之後,留下一封信就從大城市逃離了。”

“她輾轉呆了好幾個地方,因為懷著孩子,最終還是活不下去,回了自己的老家。”

顏悄想到那個暗無天日的營地。

“回老家之後她把我生下來,日子過得渾渾噩噩,當年的夢想都忘了,我也常常被鄰居家的小孩欺負。後來有一天,大概是我七八歲的時候吧,鄰居家的幾個小孩又衝過來無緣無故的罵我,我忍不住反擊了,腦袋被人塞進泥坑裏……”

泥沙和水混合著,其中還有不知道誰的尿液,一起湧入小孩的口鼻。

窒息的感覺並不好受,小孩掙紮著想要逃開,卻被熊孩子們掐的更深。

就在小孩以為自己就要死了的時候,媽媽出現了。

“她好像突然醒悟了一樣,帶著我一起又從老家逃出來,說要開始新的生活,我很期待。”

顏悄忍不住問:“後來呢?”

據她在夢裏看到的,後來,他似乎並未能如願過上正常的生活。

小傅成的媽媽工作不順利,還是常常將怨氣發泄到小傅成身上,輕則辱罵,重則毆打。

真是過分,作為母親,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呢?!

既然選擇把孩子生下來,那就要負責到底啊!

顏悄又憤怒又心疼,但是傅成作為當事人,對這一切卻挺淡定的。

他把那些地獄一般的日子簡單幾句話就略過了,說:“後來我母親重病,臨去世之前問我是想回老家跟著我舅舅還是去找我父親,我選擇了父親。”

顏悄想起在夢裏看到的,傅成舅舅對傅成的當胸一踢,還有他和傅成媽媽曖昧難言的關係。

顏悄問:“然後你就回你父親家了?他對你好嗎?”

“他對我母親有些愧疚,對我也談不上好還是不好,就是……”

怎麼說呢,就像是逗一隻小貓,一隻小狗。

親密中還有著一種刻在骨血裏的不屑。

傅成挑眉把這些事情拋在腦後,低頭看了一眼他和顏悄正交握著的手,道:“不過沒關係,那些事情都過去了。大學以後我們兩個相遇,是我遇到的最幸運的事情了。”

顏悄趕緊回握住他,說:“對,你現在有我呢!”

吃完晚餐之後兩個人還玩兒了會象棋,然後傅成好像有工作要做,去了書房,顏悄無聊的很,找了幾本書拿回房間看。

她想起自己白天在傅成麵前經曆的關於數學計算的恥辱,就拿了幾本數學理論來看,想著可以學習一下,以後把傅成給嚇一跳。

結果書翻開沒看兩頁,顏悄發現自己在這方麵可能真的是毫無天分。

因為一把目光放到那些數字上麵,她就特別想睡覺。

一想睡覺,顏悄就想起白天她自己跟自己玩兒的那個找回記憶遊戲。

“童年”是黑色的,“爸爸”、“媽媽”是紅色的。

男朋友是什麼顏色?

一朵煙花綻放著出現在顏悄的想象之中。

“男朋友”是五顏六色的鮮花。

傅成呢,傅成是什麼顏色?

莫名的,顏悄把這兩個名詞分開聯想了。

一片濃重的黑暗突然席卷過來,比“童年”更黑。

顏悄覺得自己有點喘不上來氣了。

掌心下好像有些凹凸不平的紋路,顏悄挪開手掌一看,看到了兩個不知道用什麼東西刻在書桌上的字。

煙花。

煙花?

“你在看什麼?”

傅成的聲音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身後,顏悄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