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萱兒,扶她。”

梁萱當即抬手搭在溫嬈手臂上,溫嬈扭頭看向她,聲音分外的低,梁萱感覺自己應該聽不見,可每一個字都像一個魔鬼,帶著以往的疼痛和教訓,令她膽寒。

“梁萱,我那會兒還未光腳……這個時候,我可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呢。”

梁萱手一抖,溫嬈便從她身邊退開,離寧修容一步之隔,道:“寧修容,奴婢說了,奴婢現在不是良媛,奴婢是更衣。”

寧修容笑:“看來不是我的錯覺,而是你真的已經淪落到今日的地步了,當真是可憐得緊。”

溫嬈再度向後退一步,眼見著那邊的人要接近,道:“奴婢告退。”

她說罷轉身便離開。

梁萱訕訕地站在原地,似乎被溫嬈的狠話給嚇到了,右手掌一陣劇痛……即使是溫嬈什麼都不做,那日的記憶猶如詛咒一般,伴她日夜難眠。

“萱兒。”寧修容看著溫嬈遠處消失的背影,在梁萱麵前站定。

梁萱顫了顫,還未開口辯解,麵上便結結實實地挨了寧修容一巴掌。

“我從來都沒想過要養條不會咬人不會叫的狗,你懂嗎,萱兒。”寧修容說道。

“奴婢懂。”梁萱握著拳,指甲深陷,“奴婢是一條狗,修容……還請莫要生氣傷了身子,要知道,咬人的狗不叫,它喜歡在對方最無防備的時候咬她一口。”

“是麼?我第一次養狗,希望它別讓我失望才好。”寧修容嬌媚一笑,雖不及溫嬈,卻也帶著三分邪性。

☆、第27章 虛偽溫柔

罌粟被人從牢裏領了出來。

接她的人是映秀。

“罌粟,你做得很好。”映秀這般對她說道。

罌粟抿著唇,麵上沒有半分血色。

“我跟你講,這幾天娘娘胃口都好些了,你瞧她這人總是口是心非,這回兒你可是立了大功了。”她說道。

“這些天……還發生了什麼?”罌粟想了想,問道。

“沒什麼事兒,不過娘娘最近在遣人做衣裳,偏偏你又不在,可忙了,我好不容易分出時間來將你領回去。”映秀說道。

罌粟再度沉默。

整整三天,她因為溫茹身邊缺人手才被想起來,若非如此,她怕是就此被遺忘了吧。

這種熟悉的感覺,她甚至能預料到接下來溫茹待她的態度。

一個人的感情能夠偽裝一時,卻無法偽裝一世。她一直都知道,溫茹討厭她。

她去溫嬈身邊伺候的半年裏,一直都是相安無事,隻是到了最後關頭,映秀又找到她。

映秀告訴她,在溫嬈與溫茹之間,隻能有一個人出宮。

罌粟選擇給溫嬈下迷[yào],而映秀認為溫嬈必須死。

映秀將溫嬈吊起來的時候,她站在一旁沒有幫忙,也沒有阻止,也許站的位置不對,她看見溫嬈半闔的眼睛一直都幽幽地盯著她,恍若鬼魅。

她為此連晚都睡不著,所有人都以為溫嬈死了,溫茹便再也沒有見過她。

她甚至因為得罪了老嬤嬤,被罰去了柴房。

也許是巧合,溫茹後廚中巧遇了她,將她帶回,她便又見到了活生生的溫嬈。

溫嬈被貶,這其中少不了她的助力,世間巧合千千萬,不知道接下來會不會繼續那般巧合,重複過去的事情,她心中有個答案漸漸明了。

她們才走了沒多久,溫嬈後腳就來了。

這裏關著一些犯了錯的宮人,興許早就該離開了,可被人所遺忘,放在裏麵榨幹出身上的錢財來,方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