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段(2 / 3)

這些日子,他又是喪事、又是沈相、又是劉成燁,還得照顧,定是忙得不可開交。

他守了那麼多天,今夜就交換一回,讓看著他安睡。

驟然間,隻覺得柔情滿懷,眼眶裏熱熱。

盯著他麵容,一次次在心底描摹刻畫……

連續幾日,劉成煜白天去靈堂哭喪,夜晚就來陪。一起用過晚膳後,重拾繡花針準備繡個香囊,他則俯在長案前埋頭批折子。

風揚很機靈,自個在旁邊找了間空屋安頓下來,一應所需茶水點心之類全擺在那裏,甚是齊備。

劉成煜不用他伺候,他樂得清閑,擺一局棋,左手跟右手下。

因著年前一場病,年後又昏迷了三日,身子真正弱了許多,半點捱不得困,過了亥正就嗬欠連天,頭跟小雞啄米般晃蕩。

好幾次坐在椅子上就睡過去,迷迷糊糊中感覺他幫洗手濯足,然後抱到床上。

貪戀他懷抱溫暖,有兩次是假裝睡著,故意等著他來抱。

他將放到床上後,會親吻臉頰、眼睛還有唇。

那般輕柔溫存,教人沉醉。

“”靈樞發葬那天,又落了雪。

悲愴哀哭聲隔著數重宮牆傳至景泰殿,已變得有些飄無。窩在太師椅上,用鉗子夾鬆子吃。

窗外,大雪紛飛,屋內溫暖如春。

黃昏時候,劉成煜披著滿身落雪闖進來。

急忙去取雞毛撣子。

他不讓動手,自己跑到外麵撣幹淨了,又換過幹爽衣衫才進來,柔聲問:“外麵下很大雪,有沒有出去看看?”

笑著說:“怕冷。”

他笑道:“待會多穿點衣服,陪去……讓他們堆個雪人來玩。”

搖頭,堅持道:“不想出去。”

其實,出去過。

劉成煜老早就告訴,不要總關在屋子裏,要多走動才能精神好。

所以,就出去了。沒想到剛出門就被一個宮女看見,她嚇得臉色慘白,嘴唇發青,愣了片刻轉身就跑,嘴裏還嚷著,“鬼,有鬼!”

宮女被墨書拖走了。

也沒了散步心思。

劉成煜勉強不了,隻好道:“現下還冷,先由著偷懶,等暖和了,每天都陪溜達。”

順著他口氣,道:“好!”

可心裏卻明白,倘或真出去了,會不會好多人被嚇死?

以前,礙於身份,與他不可能當眾攜手而立。

如今,卻連踏出房門都不敢,又怎會與他一同散步?

“”喪儀同先帝製,哭喪七天,穿衰服二十七日,停民間嫁娶百日。因太後薨了,後宮位分最高就是寧淑妃。加上最近瑣事繁雜,劉成煜便令淑妃代管部分差事。

有了這層關係,淑妃往景泰殿來得便有些勤。

風揚會站在門口低聲稟報。

劉成煜大多時候不見,偶爾會讓她在書房等。

據風揚說,淑妃每次都興致勃勃地來,垂頭喪氣地走。

二月二,下了一場好雨。沒幾日,劉成煜換下衰服,換回了以往衣衫。

長舒了一口氣。看他為“”穿衰服,心裏別扭得很。

劉成煜了然地看著笑,“過幾日,江南那邊送新料子來,替選幾匹裁新衣……可不能像以往那樣老氣。”

想起去年姚星穿那件薄若蟬翼褙子,故作隨意地問:“也替別人選過衣料麼?”

他著意地看一眼,笑容漸漸加深,卻是幹脆地回答,“沒有。”

低下頭,接著繡花,這次繡得是荷包。上次香囊剛完工,就被他拿去係在腰上。而他以前那個繡著石榴花圖樣香囊早就扔了。

那個香囊裏,夾著附子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