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段(2 / 3)

於是阮姑娘將怒意化解為瀟灑,提起挎包一揚,說:“我看看病人去!”

言魏之正欲跟去,餘光卻瞥見朱零雨暖意融融的目光,膠著的黏在阮湖的背影上,笑問一句:“朱先生以前跟阮湖認識。”

朱零雨笑意滿眼的轉過頭來,說:“我以前軟封的。”

“哦?”

朱零雨又說:“追了阮湖一年沒追到。”

言魏之又:“哦?”

朱零雨的笑容在嘴角消失了:“她理由很簡單,說自己死心眼,還念著她那王八羔子前男友。”

傷者的家屬已經來了,拉著阮湖的手連聲道謝,新加坡的中文雖然音節尚還標準,但總有些異域風情。阮湖平日的豪爽氣全然褪去,隻靦腆笑笑,說了聲“沒事兒”。

然而言魏之把這一刻,阮湖當眾的羞赧,歸結於她的心事重重。

等回到酒店,兩人的話語鮮少,如果說話,一定是跟公事有關。原來星湖花園的承包,除了新加坡商人,朱零雨也有一份股,價錢及後期策劃,全憑軟封自己的意見,唯獨設計方麵,有些自我想法。

星湖花園的第四期工程占地是原來三期的總和,樓房稀疏,前麵一大片花園要做成園林式設計,因此才請來木輕夢,用園林搭配著現代式建築,一起構一副藍圖。

阮湖先洗完澡換了一件淺粉的大體恤衫,上麵印著一個白色的流氓兔,坐在客廳一邊擦頭發一邊看電視。言魏之也換了衣服,見阮湖蜷縮著腿坐在沙發上,喉結不由上下一動,也不自覺坐了過去。

阮湖摁了個“靜音”,轉頭說:“用西式樓配搭中國古私家園林,他們也真想得出。”

言魏之道:“西式樓住宅方便,私家園林風怡情,這倒無所謂。”

阮湖戲謔笑了:“言帥哥信心滿滿啊。”

言魏之也笑了,眼中似有碧湖千頃柔光:“因為有先例,頤和園裏,有一處巴洛克式的噴泉,格外別致。”

阮湖瞪他:“別拽學問!”說罷便轉過頭,又看電視去了。頻道很少,隻點開一個選秀節目聊勝於無地看著。阮湖看了一會兒,覺察出旁邊沒動靜,又斜眼一瞟,見言帥哥與自己並排坐著,正抬眼看來。

阮湖心中一跳,手抖摁了開音鍵,電視聲音驟然轟響起來,阮湖再次嚇得渾身一抖。言魏之覺得阮姑娘這一係列動作格外喜感,於是笑了起來。

阮湖敷衍嚷了一句:“此時無聲勝有聲。”便把電視關了。

屏幕閃滅,房間中倏然安靜下來。空調低吟作響,阮湖呆了片刻,又勉強大笑著去開電視,左手腕卻忽然被言魏之抓住:“做點別的吧。”

阮姑娘渾身毛頓時立起來,抬起右手打掉言魏之的爪子,怒聲問:“你想幹嘛?”

言魏之無奈地看著全副戒備的阮湖,“你想多了……”

阮湖一本正經道:“別裝崇高。”

言魏之忽然抬手揉了揉她軟和的頭發,笑道:“你今天跟我說話這麼衝?”

阮湖摁遙控器開了電視,半晌才道:“因為你後來又交了個女友,叫山楂。”

言魏之愣了片刻,又道:“對不起,那年我……”

阮湖別過頭問:“紙你帶了嗎?還有炭筆。”見言魏之一臉不解,她挪了挪身子,擺了一個姿勢道:“給我畫張像吧。”

學建築的人,都有隨身攜帶畫紙和炭筆的習慣。阮湖記得那年兩人在一起時,言帥哥出門不是帶著畫筒,就是背著大包,若遇到好的設計,有機會便記下來。後來阮湖也學著每日帶上一個白紙小本,流氓兔的封麵。於是有好幾次,兩人坐在星巴克喝咖啡時,阮湖總是將小畫本遞給言魏之,爽朗笑道:“言帥哥,給你媳婦兒畫一張。”